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复杂情绪。
动用“玉露凝香丸”,开启“鹰隼”密道,所引起的波澜,他心知肚明。此刻,京城恐怕已因他这番举动而暗流汹涌。但他不悔。
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天色已微微泛白。宋清辞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带着痛楚的呻吟。
萧景珩立刻抬眼。
宋清辞缓缓睁开了眼睛。初时,眼神还有些迷茫和涣散,似乎不知身在何处。肩头传来的剧痛让她蹙紧了眉头。随即,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北狄骑兵,诡异的弩箭,淬毒的寒芒,还有……那些混在敌军中的中原死士!
她猛地想坐起身,却牵动了伤口,痛得闷哼一声。
“别动。”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。
宋清辞一怔,侧过头,这才看到坐在榻边的萧景珩。他依旧戴着那副冰冷的鬼面,但不知为何,她竟从他此刻静坐的姿态中,感受到了一种与往日不同的……沉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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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……”她开口,声音干涩沙哑,“末将……未能全歼敌军,反遭暗算,请将军治罪……”
都这个时候了,她醒来第一件事,竟是请罪。
萧景珩眸光微动,心中那丝异样感更重。他没有接她的话,而是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,递到她唇边:“先喝水。”
宋清辞确实渴得厉害,就着他的手,小口喝了几口。清凉的水滑过喉咙,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。她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。那蚀骨的麻痹感和诡异的腥甜气息消失了,虽然伤口依旧剧痛,浑身无力,但那种生命力被迅速抽离的濒死感,不见了。
她不是中了剧毒吗?军医都束手无策……怎么会……
她猛地想到了什么,抬眼看向萧景珩,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:“将军……那毒……”
“解了。”萧景珩放下水杯,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如何解的?”宋清辞追问。那毒素如此霸道,绝非寻常解毒丹可解。
萧景珩沉默了一下,避开了她的目光,看向跳动的烛火:“本王自有办法。”
他不想多说。动用玉露凝香丸之事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对她而言,也少一分心理负担。
但宋清辞何其敏锐。她看着他罕见的回避姿态,联想到自己此刻虽然虚弱却明显已被清除的毒素,一个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名字,骤然划过她的脑海!
能让霸道奇毒顷刻瓦解,又能让萧景珩如此讳莫如深的……普天之下,恐怕只有那传说中的……
她瞳孔骤缩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呼吸都停滞了一瞬。她想问,却看到萧景珩那明显不欲多言的神情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那份恩情,太重了!重到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帐内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。
就在这时,帐帘被轻轻掀开,一名“暗刃”成员无声无息地走进,对萧景珩微微颔首,递上了一件用布包裹着的小巧物事。
萧景珩接过,打开包裹。里面是一枚质地普通、边缘却被打磨得异常光滑,甚至带着常年摩挲痕迹的……玉佩残片?看样式,并非军中或贵族常用,倒像是市井平民之物。残片上,似乎还沾染着一点未能完全洗净的、暗褐色的痕迹。
“这是?”萧景珩看向那名“暗刃”。
“将军,这是从扬州刘能,‘意外’身亡的火场废墟中,秘密搜寻到的。”暗刃成员低声道,声音毫无波澜,“据查,此物并非刘能日常佩戴之物。但在其死亡前数日,曾有陌生面孔在其绸缎庄附近出现。经追查,其中一人身上,带有与江南盐漕衙门相关的标记。而这枚玉佩残片的质地与工艺,经辨认,与江南盐漕总督门下一位高级幕僚惯常喜好的一种小众玉料,极为相似。”
江南盐漕衙门!
宰相一党的势力范围!
萧景珩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