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边患的‘玉面将军’,他会如何抉择?”
绝地求生!置之死地而后生!
宋清辞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。她看着萧景珩,这个男人的谋算之深、胆魄之大,让她既震撼又……心安。有他在,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,似乎也有一线生机。
“可若陛下不允……”
“他会允的。”萧景珩的语气无比肯定,“因为除了你,朝中无人能在短时间内平定南境叛乱。那些宿将要么年迈,要么在京中盘根错节不愿离京。你是最好的人选,也是唯一的人选。”
马车在宫门前停下。风雪依旧,巍峨的宫墙在晨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两人先后下车。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,低声道:“记住,无论柳文正拿出什么证据,无论他说什么,都不要自乱阵脚。你是宋清辞,也是宋青。北境数万将士的血没有白流,你手中的功绩,就是你最大的底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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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清辞重重点头。
两人一前一后,踏着尚未清扫的积雪,走向那扇缓缓打开的宫门。在他们身后,文武百官的车马陆续抵达,人群汇聚,低语声在风雪中隐约可闻。
所有人都感觉到,今日的朝会,注定不会平静。
……
宣政殿内,地龙烧得极旺,驱散了殿外的严寒。承天帝高踞御座,冕旒垂落,看不清神色。百官按品级肃立,气氛肃穆得近乎压抑。
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。户部奏报今冬赈济事宜,工部呈上河道疏浚的章程,礼部请示明年春闱的筹备……一切看似如常。
宋清辞站在武将队列中,目光平视前方,能感觉到数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。其中一道来自文官班首的柳文正,冰冷而锐利,如同毒蛇的信子。
终于,当各部例行奏报完毕,殿内出现短暂寂静时,一名身着御史台官袍的官员出列了。
是御史中丞周勉。那个曾质疑过宋清辞出身的“耿直”御史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周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,“臣要弹劾云麾将军宋青,欺君罔上,混淆朝纲!”
来了!
殿内瞬间落针可闻。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周勉身上,又不由自主地转向宋清辞。
承天帝冕旒微动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周爱卿,弹劾朝廷重臣,须有实据。宋将军北境有功,西北平叛,乃国之干城,你此言何意?”
“陛下!”周勉手持玉笏,朗声道,“臣所谓‘欺君’,非指宋将军战功有假,而是指其身份——宋青根本就不是男子,而是女子!她乃当年因‘通敌’被满门抄斩的镇北侯府遗孤,宋清辞!”
“哗——!”
满殿哗然!虽然早有风声,但当这指控被当众、如此明确地抛出时,依旧如同惊雷炸响!
“周勉!你休得胡言!”兵部尚书李崇(非柳党,相对中立)厉声喝道,“宋将军战功赫赫,满朝皆知,岂容你污蔑!”
“李尚书,下官若无证据,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?”周勉毫不退缩,转身看向柳文正,“柳相,下官所言是否属实,想必您手中已有铁证?”
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柳文正。
柳文正缓缓出列,神色沉痛而肃穆,仿佛不得已而为之。他先向御座躬身:“陛下,此事……老臣本不愿在朝堂之上提及,但周御史既已开口,且此事关乎国法纲常,老臣亦不敢隐瞒。”
他直起身,目光扫过殿中百官,最后落在宋清辞身上,声音陡然转厉:“宋将军,不,宋清辞!你女扮男装,投身军旅,欺瞒陛下,欺瞒朝廷,欺瞒天下!此乃十恶不赦之欺君大罪!你还有何话说?!”
压力如同山岳般向宋清辞压来。她能感觉到数百道目光如同实质,有震惊,有鄙夷,有幸灾乐祸,也有少数担忧与同情。
她深吸一口气,踏前一步,声音清越而平稳,竟无半分慌乱:“柳相,周御史,二位指控末将为女子,可有证据?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