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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证据?”柳文正冷笑一声,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,双手呈上,“此乃当年镇北侯府旧仆,亲口指认所绘!画中女子,便是当年的镇北侯嫡女宋清辞!高公公,请呈予陛下御览!”
高适上前接过画像,展开在承天帝面前。
承天帝的目光落在画像上,又缓缓抬起,看向殿下的宋清辞。画像上的女子,眉眼间与殿下的宋青,确有六七分神似。
“陛下!”柳文正继续道,“人证此刻就在宫外候旨!陛下可随时传唤,当面对质!”
殿内再次哗然。人证物证俱在,这指控……恐怕是真的!
无数道目光死死盯住宋清辞,等着看这位风光无限的“玉面将军”如何辩解,如何崩溃。
然而,宋清辞却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与……嘲讽。
“柳相果然手眼通天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连七年前仓皇逃命的一个弱女子,您都能掘地三尺找出来,绘影图形,当真……用心良苦。”
她承认了?!
柳文正心中警铃大作。不对劲!宋清辞的反应太反常了!她不应该慌乱,不应该辩解吗?这般平静,甚至带着嘲讽,是什么意思?
“宋清辞!”柳文正厉声道,“你承认了?!”
“我承认什么?”宋清辞抬眼,目光如冰刃般直刺柳文正,“承认我是宋清辞?还是承认我女扮男装?亦或是承认……我镇北侯府满门忠烈,却遭奸人构陷,蒙受不白之冤,以至于我这个遗孤不得不隐姓埋名,苟活于世?!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七年压抑的悲愤与不甘,在空旷的大殿中轰然回荡!
“柳相!您口口声声说我欺君,说我罔顾法度!那我倒要问您,当年我父亲镇守北境,浴血奋战,为何会突然被指控‘通敌’?!那些所谓的证据从何而来?!为何所有证人在案发后都‘意外’身亡?!为何兵部档案中关于当年粮草调运的记录屡屡出现蹊跷的‘绕行’和不明款项?!这些,柳相您可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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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字诛心!句句如刀!
宋清辞不再掩饰,她褪去了“宋青”的伪装,展露出属于宋清辞的锋芒与决绝!她不再是为自己辩解,而是将矛头直指当年镇北侯府冤案的真相,直指柳文正!
柳文正脸色剧变!他万万没想到,宋清辞竟敢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,反将一军!而且句句直指要害!
“你……你休要转移话题!混淆视听!”柳文正又惊又怒,“今日说的是你欺君之罪!”
“欺君?”宋清辞冷笑,“我为何要欺君?因为我若不以男子身份投身军旅,便永远没有机会站在这里,质问当年构陷我父、害我满门的真凶!柳相,您怕了吗?怕我这个‘欺君罪人’,揭穿您当年的肮脏勾当?!”
“放肆!”柳文正气得浑身发抖,转向御座,“陛下!宋清辞巧言令色,颠倒黑白!其欺君之罪,铁证如山!请陛下立刻下旨,将此人拿下,依律严惩!”
殿内乱成一团。支持柳文正的官员纷纷出列附和,要求严惩宋清辞;部分清流官员则面露犹疑,被宋清辞抛出的“构陷忠良”之说所震动;武将队列中,不少与宋清辞并肩作战过的将领,更是神情复杂,既震惊于她的女子身份,又为她口中的冤案而愤慨。
承天帝端坐御座,一言不发。冕旒之下,无人能窥见天颜。
就在这混乱之际——
“报——!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——!”
一名满身风雪的传令兵踉跄冲入大殿,扑倒在地,双手高举一份染血的军报:“交趾叛乱,已破宣化、凉山、高平三城!南境驻军溃败,总兵王伦战死!叛军……叛军已逼近南宁!”
如同又一记惊雷!
南境危急!国难当头!
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所吸引!就连柳文正都愣住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