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湄静静地听着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,仿佛有幽深的寒潭在无声旋转。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口内侧一个极其隐秘的凸起——那里缝着她从不离身的花月楼令牌。指尖感受着令牌上那朵曼陀罗花瓣凌厉的刻痕,冰冷坚硬,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。
“七任王妃……”她轻声重复,唇角竟缓缓勾起一个极浅、极冷的弧度,那笑意未达眼底,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锐利,“许然哥哥,你可知晓,”她抬起眼,目光如淬了寒星,直直迎上许然焦灼痛楚的视线,“我母亲当年执掌花月楼时,最擅长做什么?”
许然一怔,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罗晚晚。
安湄的笑意加深了些许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:“她最擅长的,便是从那些看似绝无生路的‘死水’里……捞起旁人以为早已沉底的‘东西’。”
许然瞳孔骤然收缩,看着安湄平静无波的脸,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窜起。眼前的少女,仿佛在瞬间撕开了那层温顺无害的表象,露出了内里深藏的、属于花月楼主继承人的、冰冷而锋利的獠牙。
“那晟国摄政王府的井……”安湄的声音轻飘飘的,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,目光却锐利如刀,“深不深?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