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选择的时机妙到毫巅!正是雍军铁浮屠被禁军消耗得筋疲力尽、阵型散乱之际!玄鸟卫如同最锋利的尖刀,精准地捅进了雍军防御最薄弱的心脏!
“玄鸟卫!是玄鸟卫!”
“城门破了!城门破了!”
“杀进去!杀光雍狗!”
联军士气瞬间被点燃!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战场!
帅台上,陆其琛看着那面在烟尘中猎猎作响的玄鸟旗,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满意的光芒。他缓缓抬起手,指向铁壁城洞开的缺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主宰生死的威压:
“传令。全军压上,破城。”
“那……那许侯爷……”郑垣看着东门瓮城那恐怖的缺口和正在涌入的玄鸟卫,又想起安湄手中那张染血的急报,忍不住开口。
陆其琛的目光淡淡扫过远处了望塔上那个僵立着的墨蓝色身影,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天气:
“黑石谷?哦,本王倒是收到些风声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目光重新投向杀声震天的铁壁城,“不过眼下,破城要紧。至于镇北侯……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吉人自有天相?!
安湄站在了望塔上,将陆其琛这轻飘飘的、带着无尽凉薄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!看着他冷漠无情的侧脸,看着他眼中只有破城和复仇的火焰,一股冰冷的恨意和绝望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!
许然在绝境中浴血搏杀,留下警示!而他陆其琛,明明手握最强的玄鸟卫,明明可以救援,却选择了见死不救!甚至……乐见其成!就因为许然是渊国的将领?就因为他的死,或许能进一步激化渊国与雍国的仇恨,为他所用?!
她看着那张染血的“许然绝笔”,又看着铁壁城洞开的城门和正在涌入的、代表着陆其琛意志的玄鸟卫,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悲愤几乎要将她撕裂!
“霜序!”安湄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。
“属下在!”
“立刻召集花月楼在军中的所有‘影刺’!”安湄的目光死死盯着黑石谷的方向,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,“随我……去黑石谷!”
她不再看帅台一眼,不再看那座即将陷落的城池。什么联盟,什么大局,什么北燕复仇!在许然生死未卜的消息面前,都变得苍白可笑!
安湄转身,墨蓝色的披风在了望塔上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。就在她准备冲下塔楼时,眼角余光瞥见了望塔角落,一株从石缝里顽强钻出的野杏树。深秋时节,树叶早已落尽,枯瘦的枝桠上,竟奇迹般地残留着一小簇晚开的、极其纤弱的粉白色杏花,在凛冽的寒风和弥漫的硝烟中,瑟瑟发抖,却又倔强地绽放着。
像极了那个在尸山血海中,依旧会给她带杏花蜜饯的少年。
安湄的脚步猛地顿住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腥甜的铁锈味。然后,她伸出手,极其轻柔、却又无比坚定地,折下了那支在寒风中摇曳的、带着最后生机的杏花。
“走!”
她将杏花紧紧攥在手心,如同攥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,身影决绝地消失在通往黑石谷方向的滚滚烟尘之中。
帅台上,陆其琛似有所感,目光从铁壁城方向收回,淡淡扫过那座空无一人的了望塔。秋风卷起沙尘,掠过他冰冷的玄铁面具。他缓缓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墨玉扳指(那是花月楼最高联络的信物),眼底深处,一丝极淡、极快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,转瞬即逝,淹没在无边的寒潭之下。
黑石谷方向,隐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。
黑石谷深处,硝烟与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爆炸引发的山火还在零星燃烧,将嶙峋的怪石映照得如同地狱的獠牙。几具身着镇北军斥候服色的尸体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,死状惨烈。
安湄单膝跪在断崖下一处被碎石半掩的洞口前,墨蓝色的披风被撕裂了好几处,沾满尘土与暗红的血污。她手中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