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痛苦紧闭的双眼。他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,牙齿深深咬进下唇,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。文人风骨支撑着他的脊梁没有彻底弯折,但身体的痛苦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凌迟。
“欲加之罪……何患无辞……”他的声音微弱嘶哑,如同破旧的风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醒与孤傲,“安若欢……上……无愧于天,下……无愧于黎民……更无愧于君王……”他艰难地抬起头,被血污和污水模糊的视线努力聚焦在行刑者脸上,那眼神虽虚弱,却像淬了火的琉璃,清澈而坚定,“要我认……这莫须有的罪名……除非……我死!”
“冥顽不灵!”行刑者被他的眼神激怒,眼中凶光毕露!他猛地抡起鞭子,狠狠抽下!这一次,鞭梢的目标不再是后背,而是安若欢那张曾经清俊儒雅、如今却布满血污的脸!
“啪!”皮开肉绽的声音在死寂的地牢中格外刺耳!
安若欢猛地仰头,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,脸颊上瞬间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,鲜血混合着污水淌下,滴落在身下的污秽中。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晕厥过去。但他死死咬着牙,没有发出一声求饶。
“骨头硬是吧?”行刑者狞笑着,拿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,带着一股皮肉焦糊的恐怖气息,缓缓逼近安若欢的胸膛,“看看是你的骨头硬,还是这烧红的铁硬!”
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,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!安若欢的瞳孔因恐惧而本能地收缩,但眼底深处那份不屈的清光,却燃烧得更加炽烈。他闭上眼睛,准备迎接那足以焚毁一切的剧痛……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“轰隆——!!!”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猛地从秘牢入口方向传来!整个地牢都为之剧烈震动!碎石簌簌落下!
紧接着,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、兵器激烈的碰撞声、以及内厂番子惊慌失措的惨叫声!混乱如同潮水般汹涌灌入这死寂的囚笼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