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陆其琛:“他身份特殊,是摄政王,是晟国皇帝用来制衡朝堂的棋子,更是渊国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。他重伤未愈,强敌环伺,需要你的力量来守护!而我……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一个在渊国朝堂上无足轻重、随时可能被碾碎的‘摆设’,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就算得到了这毁天灭地的力量,又能如何?去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比谁的内力深厚吗?”
“哥!你不能这么说自己!”安湄眼中含泪。
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安若欢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湄儿,你有花月楼,有许然的潜在支持,你有守护陆其琛的意志,你有改变这乱世的可能。而我,我的战场在朝堂之上,在笔墨之间,在人心之中。这力量给你,是雪中送炭;给我,是明珠暗投,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祸患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妹妹泪眼婆娑的样子,故意用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说道:“再说了,不就是全身经脉尽断嘛。哥哥我又不练武,要那经脉也没什么大用。以后不能提重物,不能跑跳?没关系啊,反正家里也没什么重活要我干。不能上朝?那正好,乐得清闲。下半辈子嘛……”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,“就靠你这个‘火种之主’妹妹养着了呗。当个富贵闲人,赏赏花,逗逗鸟,写写酸诗,多好?比在朝堂上受那些腌臜气强多了!你可得好好努力,让哥哥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啊。”
他用最轻松的语气,说出了最残酷的代价和最沉重的托付。
安湄的眼泪汹涌而出,心如刀割。她明白哥哥话语背后的深意。他是在用自己的一切,包括健康的身体、可能的未来,为她铺路,为陆其琛争取生机,为这绝望的局面博取一线希望。他早已看透了自己的局限,并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她的身上。
“代价……只是经脉尽断吗?”安湄的声音哽咽,她敏锐地捕捉到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,“哥,你告诉我实话!融合的过程,对你……会不会有生命危险?”
安若欢沉默了片刻,避开了妹妹灼灼的目光,低声道:“风险……自然是有。圣殿的意志浩瀚,火种的力量霸道,剥离与转移的过程……必然痛苦。但孙先生在此,又有圣殿生命能量护持,保住性命应当无虞。至于经脉……这是换取你获得完整力量的必然代价,无可避免。”他没有提那深入骨髓、可能伴随终生的痛苦,也没有提剥离过程中那如同灵魂被撕裂的凶险。
“哥……”安湄泣不成声。她知道哥哥心意已决。这看似玩笑的“后半辈子靠妹妹养”,是他为了减轻她的负罪感而强撑的伪装。
“别哭,湄儿。”安若欢伸出手,艰难地想要擦去妹妹的眼泪,“这是最好的选择。为了他,为了我安家,也为了……这天下可能因你而发生的一点点改变。接受它,掌控它,然后……走出去!带着我们的希望,去战斗!”
他的目光投向浑天仪核心的墨玉扳指,又看向安湄手中的令牌,眼中充满了决绝与期待:“开始吧,湄儿。时间……不多了。我能感觉到,外面那些鬣狗,已经越来越焦躁了。”
安湄看着哥哥苍白却坚毅的脸,看着昏迷中陆其琛沉静的容颜,又感受到圣殿光幕外那无形的、越来越强的压力,一股沉重的责任感和破釜沉舟的勇气在她心中升起。眼泪被她狠狠擦去,眼中只剩下磐石般的决心。
她缓缓站起身,走到浑天仪前。令牌在她手中微微发烫,墨玉扳指上的星芒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流转得更加急促。
“孙先生,”安湄的声音冰冷而清晰,“请务必护住我哥哥性命!墨菊,警戒四周,若有异动,格杀勿论!”
“是!王妃!”孙济仁和墨菊肃然应命,立刻行动起来。孙济仁将金针准备好,珍贵的保命丹药含在手中,紧张地守在安若欢身边。墨菊则手持短尺,眼神锐利如鹰,死死盯着入口光幕,感知着任何一丝能量的波动。
安湄深吸一口气,将染着自己鲜血的令牌,缓缓按向那墨玉扳指旁边的黑色基座。同时,她空出的左手,坚定地握住了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