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藤,“别怕,看姐姐变戏法。” 野藤像是听懂了指令,突然如活物般窜了出去。苏蘅能清晰感知到它们的生长——主藤缠住野猪的前腿,分枝绕住后腿,根须扎进泥土汲取力量。
野猪发出怒吼,甩动脑袋撞向身侧的树,却被更多藤蔓从四面八方缠紧,拖得踉跄着往陷阱坑挪去。“咚——”野猪重重摔进陷阱,竹桩扎进它后背的闷响惊飞了林子里的鸟群。羽毛扑棱声中,夜恢复了寂静。
小柱子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,直到苏蘅扯了扯他的衣袖,才猛地捂住嘴,眼睛亮得像点了两盏灯:“蘅姐姐,你、你是神仙吗?”
苏蘅擦了擦额角的汗,蹲下来替小柱子理了理被扯乱的头发:“是能和花草做朋友的人。”她抬头望向密林更深处,那缕甜香此刻更浓了,像是有什么在召唤她——“走,咱们去看看,这林子里藏着什么宝贝。”
两人往密林深处走去,月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脚下碎成银斑。
苏蘅的感知突然一顿——百米外,有株植物的叶片正泛着淡淡金光,像是月光凝成了实体,裹住了整株花茎。
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苏蘅的呼吸几乎凝固。
那缕甜香此刻化作实质的牵引,顺着她指尖的感知线直往密林钻。
小柱子被她攥得生疼,却也不敢出声,只把脸贴在她背上,连喘气都放轻了。
月光漏下的光斑里,那株花终于显了形。不是野菊,不是山茶花,是株她从未见过的灵植。 茎秆如青玉雕琢,叶片边缘泛着流动的金芒,最中央的花苞裹着层薄如蝉翼的白膜,像被月光浸过的珍珠。
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,散发着淡淡的甜香,仿佛能沁入人心。
苏蘅蹲下身,指尖刚要触到叶片,叶片突然轻轻一颤,传来细若蚊蝇的“啾”声——是灵植在说话。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那声音带着幼崽般的委屈,混着清冽的药香钻进她耳膜。
苏蘅瞳孔微缩,这才注意到叶片背面爬着细密的褐色斑点,像是被某种虫蛀过。
她顺着感知探进灵植根系,发现根须上缠着团黑褐色的菌丝,正缓缓啃噬着白嫩的根肉。
“别怕,我帮你。”苏蘅轻声说,指尖按在茎秆上。异能如温水流过,菌丝接触到她的力量瞬间蜷缩,灵植的叶片却猛地舒展,金芒大盛,连花苞都颤了颤,裂开条细缝,透出内里蜜色的花瓣。
小柱子终于憋不住,凑过来看:“蘅姐姐,这花在发光!”
“嘘——”苏蘅突然按住他的嘴。脚下的野蕨突然疯狂晃动,叶片指向左侧五丈外的灌木丛。
她顺着看过去,断折的树枝还挂着新鲜的树汁,泥地上的脚印半深半浅,前掌压痕重——是常年干重活的人留下的,鞋尖沾着青竹村特有的红土。
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,其中一个脚印里还嵌着半片碎瓷,和村东头阿牛常用的粗瓷碗花纹一模一样。
“有人来过。”苏蘅的声音低得像耳语,掌心沁出冷汗。
她快速扫过四周,发现灵植旁的野荆棘被人为扯断,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——显然是提前踩好的路。
那黑褐色的菌丝……她突然想起今早路过祠堂时,王婆说镇上来了个穿灰布衫的外乡人,手里攥着个写满符咒的布包,逢人就问“青竹村后山有没有带金斑的怪草”。
“蘅姐姐?”小柱子扯她衣袖,“那脚印……”
“是阿牛他们。”苏蘅的指甲掐进掌心,“或者更麻烦的人。”她正要把灵菊连根挖起,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,混着粗哑的吆喝:“那小贱蹄子肯定往深处钻了!都给老子散开搜!”
阿牛的声音像块炸雷,在林子里滚了两滚。
苏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声音离得太近了,最多半柱香就能搜到这片林子。
小柱子的身体瞬间绷直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声音发颤:“是阿牛哥!他、他手里有柴刀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