镀亮的眼尾,突然想起记忆里阿鸾转身时的背影——那样决绝,却又那样孤独。
可现在她身边有萧砚,有阿巧,有周统领带的十车驱虫香粉。或许这一世,百花劫不会是一个人的事。
“明日到断佛崖,我要进塔。”她握紧水晶梅花,“残魂说塔中有我母亲的魂,阿鸾的记忆里也有那座塔......”
“我陪你。”
“但塔中有禁咒。”
“我替你挡。”
苏蘅突然笑了,伸手环住他腰。
他外袍下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,比水晶梅花的凉意暖上百倍。“萧砚,这次换我替你记着。”她贴着他心口呢喃,“若真有前世,阿鸾没说出口的话,我替她说。”
夜风卷起竹篱上的牵牛花枝,扫过两人交握的手。
萧砚低头时,恰好看见她颈间的锦袋——那枚晶体不知何时又开始发烫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。
他刚要开口,苏蘅却打了个哈欠,揉着眼睛站起来:“困了,回屋睡吧。”
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,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:“好。”
是夜,苏蘅躺在竹榻上,锦袋里的晶体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。她迷迷糊糊要伸手去摸,却突然坠入一片花海。牡丹、芍药、寒梅在四周绽放,每朵花都在喊她“阿鸾”。
她顺着花浪往前跑,却看见断崖边的石塔近在咫尺。
“阿蘅!”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。她转身,却只看见一道黑影。
那黑影裹着黑雾,露出半张脸——竟是红叶使的模样。
“想知道你母亲的魂在哪?”黑影的声音像刮过石缝的风,“跟我来。”苏蘅刚要迈步,腕间的金纹突然灼痛。
她低头,看见金纹正顺着血管往手臂攀爬,在皮肤上烙出一朵半开的梅花。
苏蘅的指尖刚触到那朵喊着“阿鸾”的牡丹花瓣,花海便如被巨石砸中的湖面般剧烈震颤。 黑影裹着的黑雾突然凝实,红叶使的面容从雾中浮起,丹蔻染成血红色的手指捏着张泛着幽蓝荧光的符纸,唇角勾起的冷笑像淬了毒的针:“小丫头,你以为在药园里哄骗萧世子的把戏,能瞒过赤焰夫人的眼睛?”
梦魇符上的鬼纹突然活过来,顺着符纸窜向苏蘅眉心。
她本能要躲,却发现双脚像被无数花茎缠住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幻境,是直接侵入神识的精神陷阱。
腕间金纹灼痛得几乎要渗血,半开的梅花纹路正顺着血管往手臂蔓延,灼烧感里竟裹着丝熟悉的清冽梅香,像极了水晶梅花里那缕残魂的气息。
“想夺我的神识?”苏蘅咬着牙扯动嘴角,冷汗顺着下巴砸在牡丹花瓣上,“你也配?”她忽然意识到,这次梦境的边缘泛着极淡的青绿色——是竹篱外那片薄荷的气息。
原来随着花灵之力觉醒,她竟能在幻境中感知到现实里植物的存在!金纹在皮肤上烧出刺目的光,苏蘅将灵火顺着金纹引向梦境边缘。
淡金色的火苗刚触到雾墙,便像热油泼进冰面般“滋啦”作响。
黑雾被撕开条细缝,她瞥见现实里的月光正漫过青竹村的瓦檐,村外那棵三人合抱的古槐上,确实立着道红衣身影——红叶使的真实身形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竹屋,手中的梦魇符与幻境里的符纸首尾相连。
“原来你藏在古槐上。”苏蘅低笑出声,笑声震得幻境里的牡丹簌簌落瓣。
她屈指弹向那道裂缝,灵火顺着缝隙钻了出去,在现实中的古槐枝桠上烧出个焦黑的印记——这是给萧砚的信号。
与此同时,她分出一缕神识探向药园里的紫藤。
藤蔓顺着竹篱攀到萧砚的东厢窗前,最顶端的花苞突然炸开,露出里面用灵火烙成的“古槐”二字。
这是她前日教萧砚的“植物密语”:紫藤花苞爆绽,便是有危险需他即刻赶去。
东厢里,萧砚正握着那方水晶梅花研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