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学现卖。”她擦了擦脸颊的血珠,眼尾吊起,“但你以为仅凭这破花就能拦我?我早让人在御苑东南角的牡丹坛下埋了蛊种,等月到天心——”
“轰!”一声闷响打断她的话。
彼岸花王的根系突然从石台下窜出,像无数条红绳缠住赤焰夫人的脚踝。
苏蘅看见花芯里幽蓝的光更盛了,识海里炸开彼岸花王的急切:“东南角!她在玉露牡丹下埋了九只尸蛊,三刻后就会顺着根系啃光御苑所有灵植!”
苏蘅的太阳穴突突跳着。她望着赤焰夫人扭曲的脸,又转头看萧砚——他剑上沾着血,眉峰紧拧,却在看见她目光时微微颔首,像是说“我护你”。
陆骁的短刀还架在女人颈侧,但那女人笑得更疯了:“杀了我也没用,蛊种一旦种下......”
“住嘴!”苏蘅闭紧眼。
金纹从后颈窜到额头,像团火在烧。
她能听见御苑里所有灵植的哭声——东边的老松树在抽噎,说它记得五十年前小皇子在它枝桠上挂的铜铃;南边的竹丛在发抖,说它藏着太皇太后亲手种的兰草;就连脚边被踩碎的野薄荷都在喊:“救救我们,我们不想变成腐土......”
“我救你们。”她咬着牙,掌心按在彼岸花王花瓣上。那花突然绽放得更艳了,暗红里透出金芒,像是要把千年的光都挤出来。
苏蘅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口涌出来,顺着金纹流进花王体内——是她的心跳声,是她的呼吸,是她从小到大被骂“灾星”时没掉的眼泪,是在青竹村啃窝窝头时发的誓:“我要活成自己的光。”
赤焰夫人突然尖叫。她脚踝上的红根突然收紧,疼得她跪了下去。
陆骁趁机踢飞她的白骨簪,短刀抵住她咽喉:“世子,要杀吗?”
萧砚的剑还指着女人,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苏蘅身上。她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阴影,额间的金纹亮得像颗星。
他看见彼岸花王的花瓣轻轻覆上她手背,像是在回应某种无声的对话。
“别杀。”苏蘅的声音带着气音,“她身上有蛊,杀了蛊虫会暴走。”她睁开眼,眼底映着花王的光,“但我要让她看着,她的蛊种......”她的话被一阵风卷走。
彼岸花王的根系突然如潮水般向东南方涌去,所过之处的荒草瞬间抽芽、展叶、开花——是野菊,是杜鹃,是所有能克制尸蛊的灵植。
苏蘅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拽进一片绿光里,那里有无数光点在飞,是御苑里每一株草木的魂。 “接住它们。”彼岸花王的声音变得很轻,“用你的心。”
萧砚看着她缓缓盘膝坐下,双手抚上花瓣。她的金纹还在流动,像活过来的星河。
陆骁押着赤焰夫人后退两步,却见那女人突然瞪圆了眼——东南方传来“咔”的轻响,像是什么东西碎了。
“不可能......”赤焰夫人瘫坐在地,“我的蛊种......”
苏蘅听不见她的声音了。她的意识正沉入一片温暖的绿海,那里有老松树的铜铃在响,有竹丛里的兰草在笑,有野薄荷说“谢谢你”。
她知道,自己终于触到了“花灵共鸣”的门槛——而这,只是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