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的过去,轮不到你来说教。”
赤焰夫人却笑了,笑得前仰后合。她的红衣被雾气染得更红,像浸了血。
“说教?我是让她看清自己!苏蘅,你以为你现在的‘顺天’,不是另一种执念?等你在这心魔阵里看遍自己的恐惧、不甘、软弱——”她的目光扫过萧砚紧绷的后背,“还有舍不得……”
苏蘅突然抓住萧砚的手腕。她的掌心全是冷汗,却异常坚定:“萧砚,闭气。”不等他反应,她指尖轻点自己人中,又迅速按上他的。
有草木的清香突然在鼻端炸开——是她刚才悄悄催开的野薄荷,茎叶里的清凉汁液被她用能力逼出,凝成细小的雾珠。
“陆骁!”她抬高声音,“闻闻看,是不是像你阿娘腌的薄荷糖?”陆骁的睫毛剧烈颤动。 他低头盯着脚边的野薄荷,喉结动了动:“阿娘……阿娘说过,薄荷……能醒神……”
赤焰夫人的笑僵在脸上。她指尖的火焰骤然暴涨,雾气里的幻象开始扭曲,原本清晰的千年画面变得支离破碎。
苏蘅却在这时看清了封魂塔的全貌——塔身上刻满她熟悉的灵植纹路,每一道都与她血脉共鸣。
“你输了。”她望着赤焰夫人,声音轻却坚定,“心魔阵要攻的是心,可我的心……”她转头看向萧砚,他的剑仍稳稳指着敌人,眼底却全是她的倒影,“早就有了要守的东西。”
赤焰夫人的瞳孔收缩成针尖。她突然挥袖,漫天雾气如潮水般倒灌进山谷。
封魂塔的轮廓在雾中忽明忽暗,隐约传来沉闷的轰鸣,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触发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她留下这句话,身影消失在雾里。而山谷里的雾气更浓了。
陆骁晃了晃脑袋,终于捡起短刀,却仍有些发怔。
萧砚收剑入鞘,反手握住苏蘅的手——他的掌心有薄茧,此刻却烫得惊人。
“刚才的幻境……”苏蘅刚开口,就被他打断。
“我信你。”他说,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,“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,我信你。”话音未落,封魂塔方向传来一声裂帛般的脆响。
苏蘅抬头,看见塔顶的云纹石雕突然崩裂,一缕漆黑如墨的雾气钻了出来,瞬间融入周围的白雾。
陆骁的短刀再次落地。这次他没去捡,只是瞪大眼睛,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:“我……我刚才好像看见……”
萧砚的剑再次出鞘。他将苏蘅护在身后,目光如刃扫过浓雾。乌鞘剑的嗡鸣比之前更急,像是在警告什么。
苏蘅望着越来越浓的雾气,突然想起彼岸花王的话——心魔阵最可怕的,从来不是幻象,是当幻象开始侵蚀清醒的意识……
她握紧萧砚的手,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。这温度让她安心,却也让她心悸——因为她分明看见,萧砚的眼角,有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。
萧砚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苏蘅腕骨里。他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极乱,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翼,而自己体内翻涌的灵力顺着交握处灌进去时,竟触到一层黏腻的黑雾——那是心魔阵的余毒,正顺着她的血脉往识海钻。
“苏蘅!”他低喝,喉结因紧张而滚动,“听我说话。你闻到松针的味道了吗?刚才我折了松枝别在你发间——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另一只手迅速探向她耳后,果然摸到那截被雾气打湿的青枝,“是后山崖边的马尾松,你说它的树脂味像极了外婆熬的枇杷膏。”
苏蘅的睫毛剧烈颤动。她混沌的识海里,“枇杷膏”三个字突然撞开一片迷雾。她看见二十岁那年的夏天,租住在老巷子里,外婆举着青瓷碗追她:“小蘅,这膏子润喉,爬山别渴着。”
阳光透过葡萄架落在老人银白的发上,像落了层碎金——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外婆,三天后她就因心梗去世了。
“不。”她突然攥紧萧砚的手,指甲几乎陷进他掌心,“这不是我的恐惧。赤焰夫人,你搞错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