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蘅抓住她掐过来的手腕。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跳得极快,像濒死的鸟:“你当年强行催熟灵植,导致枯灵症,现在又……”
“现在又怎样?”赤焰夫人猛地甩开她的手,尸花“啪”地完全绽放,黑色花瓣上浮现出诡异的紫斑,“我用尸毒养了它百年,就是要让你看看——若灵植失了约束,会变成什么样子!”
她的声音突然哽咽,“阿蘅,你总说草木有灵,那你告诉我,灵脉枯竭时,它们可曾为我们这些灵植师流过一滴泪?”
苏蘅的灵火“轰”地烧到腰间。她能听见尸花在尖叫——那是被邪术扭曲的灵识,是草木在痛苦中发出的哀鸣。
她的指尖按在尸花根须上,金焰顺着花瓣爬上去,那些紫斑竟开始褪色:“它们不会流泪,但会用枯萎反抗。就像现在,这朵尸花在求我救它。”
赤焰夫人的瞳孔骤缩。她看着尸花在苏蘅掌心由黑转红,花瓣上的黏液凝成露珠滚落,竟真有了几分灵植该有的鲜活。
“你……”她后退两步,撞在塔壁上,金纹在她背后亮起,“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?用灵火净化,用善意驯化?”
“是理解。”苏蘅的灵火之核突然从掌心飞起,悬在两人中间,“草木需要的不是驯化,是共生。就像当年你我若能各退一步……”
“够了!”赤焰夫人突然拔出发间的赤焰草,草茎上的刺扎进掌心,血珠滴在尸花上,“试炼才刚开始。你若能带着灵火之核走出封魂塔,我便信你。若不能……”她红裙一扬,转身跃上塔顶缺口,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“这塔下埋着我百年的尸毒,够让方圆十里的草木变成活死人。”
苏蘅正要追,却被萧砚拽住手腕。他的指尖抵在她腕间,脉搏跳得急促:“陆骁,守好塔门。”又转头看向她,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郑重,“你要做什么,我陪你。但先告诉我——这试炼,到底要我们过什么?”
苏蘅望着塔顶那抹红影消失的方向,灵火在掌心明明灭灭。她能感觉到塔底传来阴寒的气息,那是尸毒在顺着石缝往上爬,所过之处,金纹都泛起了青灰。
“过人心。”她握紧萧砚的手,灵火之核重新落回掌心,烫得两人掌心都起了红印,“过她的执念,过我的责任,过明昭灵植师的未来。”
塔外的夜风突然灌进来,卷着几片枯叶打在苏蘅裙角。她听见断崖处传来赤焰夫人的笑声,混着风声,像首走调的挽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