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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清醒得很。”苏蘅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,那里还留着方才控制灵藤时的淡红印记,“赤焰夫人想要的,是整个明昭的灵植师。而我要让她知道——“她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玉牌,”敢动我的人,就要做好被我连根拔起的准备。”
祠堂外的老梅树忽然簌簌落了几朵残花。
苏蘅望着林氏眼底最后一丝疯狂慢慢熄灭,忽然想起方才从白露使识海里窥见的画面:赤焰夫人站在满是焦土的山谷中,身后跪着成排的灰衣人,每个人腰间都挂着和白露使一样的符咒包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她轻声道,声音被穿堂风卷着,散在祠堂的雕梁画栋间。
林氏猛地抬头,却见苏蘅已转身走向门口。月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,泛着温润的光,像极了山涧里被溪水打磨了千年的玉。
祠堂的烛火忽明忽暗,苏蘅望着蜷缩在地的林氏,喉间泛起一丝钝痛。
她蹲下身,与对方平视,声音轻得像山涧里的晨雾:“你说得对。”林氏浑身一震,泪湿的眼尾抬起来,“我不是来审判你的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淡金色的灵火之种,流转的光纹像极了春末的野蔷薇,“我是来终结这一切的。”
灵火落在林氏掌心的瞬间,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抽噎。那温度不像赤焰夫人给的香粉般灼人,倒像阿元小时候攥着糖人往她手里塞时的暖,带着点黏糊糊的甜。
“这是灵火。”苏蘅指尖拂过对方手背暴起的青筋,“能烧去迷魂草的残毒。你若愿意……”
“我愿意!”林氏突然攥紧掌心,灵火的光从指缝漏出来,映得她脸上的香灰斑斑驳驳,“阿元走后,我总梦见井里的水泡咕嘟咕嘟冒,他的小鞋挂在井沿……”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“赤焰夫人的人说,只要我帮着找灵脉,就能用禁术让阿元还阳。可那香粉烧得我脑子发疼,我明明看见婉婉摔下悬崖,却站在原地动不了……”
苏婉跪在旁边,手悄悄覆上母亲颤抖的手背。
林氏突然抓住苏蘅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:“红莲洞!在青竹山最深处,山壁上有株开红花的老藤,绕三圈就是入口!”她的声音越来越急,“魂噬香是用坟头的曼陀罗和婴孩的胎发炼的,她们往我屋里撒了半年,我……我根本分不清梦和醒……”
苏蘅垂眸看了眼被攥红的手腕,反手轻轻覆住林氏的手。灵脉在腕间轻颤,像在回应这迟来的、破碎的悔意。
她站起身时,祠堂的青砖缝里钻出几株嫩绿的草芽,是墙根那丛野薄荷偷偷探了头——它们感知到了主人紧绷的情绪。
“德昌伯。”她转向首座的长老,声音里裹着霜,“劳烦派人看住白露使。”苏德昌忙不迭点头,视线却忍不住往林氏那边飘。
苏蘅扫过缩在墙角的翠儿,那丫鬟正咬着嘴唇抹眼泪,手指把帕子绞成了麻花。
“翠儿。”她突然开口,“明日去药庐帮苏婉煎药。”翠儿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慌乱又迅速转为感激,忙不迭应下。
祠堂的梁上落了只夜枭,扑棱着翅膀掠过供桌。
苏蘅伸手按住腰间的云纹玉牌,那是萧砚塞给她的,说“见牌如见我”。此刻玉牌贴着皮肤发烫,像在应和她翻涌的血。
她走到祠堂后墙,指尖掐出一滴血珠,在青石壁上重重写下“苏蘅”二字。血珠未落,灵火已从她掌心腾起。
淡金色的火苗裹着血字往上窜,在石壁上烧出一行烫金的誓言:“必灭赤焰夫人,护我山河安宁。”火星噼啪炸裂,惊得供桌上的烛火都晃了晃。
苏德昌的胡须被烤得微卷,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;苏婉攥着帕子的手在发抖,眼底是又惊又傲的光;林氏瘫坐在地,望着那行血字,突然捂着脸哭出声来——这次不是疯癫的笑,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痛。
墙根的野薄荷突然簌簌作响。
苏蘅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影,转头时正看见一只黑蝶从白露使的符咒包里钻出来。蝶翼上染着暗红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