纹路,像极了赤焰夫人额间的印记。
它停在白露使泛青的额头上,触须轻轻点了点那枚褪成淡粉的印记,然后振翅飞出窗外,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。
“姐?”苏婉轻轻扯她衣袖,“要追吗?”苏蘅望着黑蝶消失的方向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牌上的云纹。
灵脉在腕间跳动,像在提醒她什么——但此刻祠堂里还有更重要的事。
她低头对苏婉笑了笑:“不追。它要报信,就让它报。”
夜更深了。族人陆陆续续退出祠堂,苏德昌临走前拍了拍她肩膀,欲言又止;翠儿扶着林氏起身,林氏缩着脖子不敢看她,却在经过时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;苏婉抱着个青瓷罐跟在后面,说是要给母亲煮安神汤。
祠堂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,月光漫过满地狼藉的香灰,在苏蘅脚边铺了层银霜。
她仰头望向石壁上的血誓,灵火仍在滋滋燃烧,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在那株老梅树的投影上。
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,像在给这场风波敲下句点,又像在为下一场风暴拉响前奏。
她摸出腰间的玉牌,对着月光看了看。云纹里似乎有细碎的光在流动,像极了萧砚每次看她时,眼底那簇藏得极深的火。
风掠过耳际,带着后山松涛的声音,混着若有若无的花香——是老梅树在抽新芽了。
苏蘅望着黑蝶消失的方向,嘴角慢慢勾出个弧度。
“赤焰夫人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被风卷着,散进无边的夜色里,“我来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