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那侍卫统领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,剑柄握得指节发白,连虎符坠子都在微微发颤。
“那...那女子是...”陆骁的声音发涩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。
苏蘅擦了擦额角的汗,望着满地焦土轻声道:“是南宫婉儿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块重石砸进深潭,“二十年前失踪的御苑首席灵植师。”
陆骁的喉结重重滚动两下,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:“当年世子爷母妃...正是被赤焰夫人以‘妖术惑主’的罪名构陷致死。”他话音未落,身侧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——被藤网捆成茧的墨香正剧烈抽搐,原本阴鸷的双眼此刻泛着青白,像两盏将熄的鬼火。
“主上...曾是镇北王府...灵植师...”墨香的吐字像碎瓷片刮过喉咙,嘴角溢出黑血,“因世子妃之死...堕入魔道...”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尾音消散时,她脖颈一歪昏死过去,发间那朵伪装的素心兰瞬间蔫成枯叶。
苏蘅的指尖在归墟之钥上微微发颤。钥匙本是温凉的玉质,此刻却像被投入火盆,隔着帕子都能灼得掌心发烫。
她忽然想起萧砚书房里那半幅未完成的画像——画中女子身着镇北王府暗纹锦袍,腕间系着与萧砚同款的青竹玉扣。原来二十年前的真相,早在那些被他反复摩挲到褪色的绢帛里埋下了线索。
“所以他总说...”苏蘅望着远处御苑飞翘的檐角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灵植师不该被当作妖邪。”她想起萧砚在寒夜里翻查旧案时,烛火映得眼底泛着冷光;想起他第一次见她催开野菊时,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袖口,那里还缝着半枚碎玉——是他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。
陆骁突然单膝跪地,铠甲与青石板相撞发出清响。
他仰头时,眼角的细纹里凝着水光:“当年末将随老王爷守北疆,听回城的商队说御苑血案,只道是邪修作祟...谁能想到...”他拳头重重砸在地上,震得腰间虎符叮当乱响,“原来赤焰夫人竟是曾给世子妃种解语花的南宫首座!”
苏蘅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墨香额角。那处皮肤烫得惊人,黑血里还浮着细如发丝的黑藤——是赤焰夫人种下的控魂咒。
她抽回手,归墟之钥的震颤突然加剧,玉身表面浮现出淡青色纹路,正是南宫婉儿当年埋魔种时,土壤里翻涌的幽蓝。
“这钥匙...”陆骁站起身,目光落在她掌心,“是世子爷说的,能开万芳殿地宫的?”
“它在回应南宫婉儿的记忆。”苏蘅将钥匙收进袖中,指腹隔着布料摩挲纹路,“当年她埋魔种时,这钥匙应该就在现场。或许地宫深处,还藏着她未完成的...或者说,未彻底扭曲的执念。”
陆骁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传信鸽囊。镇北王府的信鸽脚环刻着特殊纹路,就算被截获也能自毁消息。
他解下鸽囊时,青铜扣环在阳光下闪了闪:“末将这就回府禀报世子。您看...”他瞥了眼昏迷的墨香和满地焦土,“是否需要先将人押去暗牢?”
苏蘅望着墨香发间蔫掉的素心兰,忽然想起方才在残根里看到的画面——南宫婉儿第一次见到墨香时,这姑娘正蹲在御苑后巷啃冷馒头,发间别着朵捡来的素心兰。
那时的墨香眼睛亮得像星子,哪里是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。
“先留在我这里。”她伸手召来灵火藤链,金红藤须轻柔地裹住墨香,“控魂咒的根在她识海深处,我需要用灵植慢慢剥离。”藤链收紧的瞬间,墨香睫毛剧烈颤动,喉间发出极轻的呜咽,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陆骁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用力点头:“末将这就去。”他转身时,铠甲上的镇北王府纹章撞在石墩上,发出清越的回响。
苏蘅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朱漆角门后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——是方才那个问她玉兰花的女童,正捧着半袋草木灰往这边跑,发辫上的红头绳在风里一跳一跳。
“姐姐!”女童跑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