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人会来……”
“那便一个个抓。”苏蘅停在他面前,靴尖轻轻踢开他脚边的断刀。
她蹲下身,指尖悬在他左腕纹身上方:“赤焰夫人派你来的?还是……”黑衣人突然剧烈挣扎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。
苏蘅瞳孔一缩——他嘴角溢出黑血,竟是服了毒!
她迅速扯下腰间帕子捂住他嘴,另一只手掐住他下颌:“说!谁——”
“咳……”黑衣人咳出半口血沫,目光突然涣散,“斩草……除根……”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时,他的手腕在苏蘅掌心凉了下去。
苏蘅站起身,望着祠堂外渐亮的天色。
野薄荷还在“嚷嚷”:“东边山路上有马蹄声!”她低头看向黑衣人手腕的火焰纹身,指尖轻轻抚过自己颈间——那里戴着半块玉牌,和老梅树记忆里女子碎掉的玉牌,纹路严丝合缝。
“看来你们还挺执着。”她的声音混着晨雾飘出去,惊起祠堂梁上的麻雀。族老护卫的脚步声碎在青石板上,像一串被惊飞的雀儿。
为首的青年攥着柴刀的手还在抖,刀身映出他发白的唇色——方才他听见祠堂方向有动静,带着四个护院摸黑赶来,却见平日里总被他们避着走的“灾星”苏蘅,正站在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跟前,脚边还躺着柄崩了口的淬毒刀。
“苏、苏姑娘?”青年喉结动了动,柴刀尖儿不自觉垂下去。
他身后的护院们也都僵在原地,有人的灯笼晃了晃,暖黄的光漫过黑衣人左腕那团暗红纹身,照出火芯里蜷着的细蛇。
苏蘅没急着回答,她弯腰拾起黑衣人掉在地上的断刀,指腹在淬毒的血槽上轻轻一刮。
野薄荷的“尖叫”还在脑海里盘旋,混着方才黑衣人咽气前那句“斩草除根”——她早该想到的,老梅树里藏着的不只是二十年前的血夜记忆,还有能让某些人寝食难安的秘密。
“昨日申时三刻,墙根的狗尾草告诉我,有外乡人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歇脚。”苏蘅直起身子,目光扫过护卫们震惊的脸,“他们左腰挂铜铃,左腹裹着渗血的布条。”她顿了顿,指尖敲了敲黑衣人左腰那枚暗铜铃,“今日未时,野菊又‘说’,有影子在祠堂后墙根蹲了半个时辰——他等的,是月上中天、梅树残根在月光下显影的时刻。”
青年张了张嘴,喉间发出“咕嘟”一声。
他突然想起半月前苏蘅用野菊治好了他娘的寒症,当时那些蔫巴巴的花骨朵在她手里瞬间绽放,金黄的花瓣上还凝着晨露。
可此刻再看她,月光落在她发间,连眼尾的碎光都像带着刺——原来他们避了三年的“灾星”,早就在用他们看不懂的法子护着村子。
“那、那他是来……”
“毁证据。”苏蘅截断他的话,目光落向祠堂中央那截焦黑的梅树残根。
前日她用藤蔓剥去外层炭灰,在第三层年轮里摸到了刻痕——是灵植师特有的密文,记录着二十年前被屠的灵植师们如何将重要典籍封存在梅树心脉里。
“这梅树烧了十年都没断根,不是因为命硬。”她伸手抚过残根上的焦痕,“是有人用灵植术护住了最后一线生机,等能读懂它的人来。”
护卫们面面相觑,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——灵植师的手段对他们来说太玄乎,可眼前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们不信。
青年咬了咬牙,把柴刀往地上一杵:“那现在咋办?这贼子死了,他同伙会不会再来?”
苏蘅低头看向黑衣人逐渐冷透的手腕,火焰纹身还泛着暗紫。
她能感觉到指尖的藤蔓在发烫,那是墙根的野蔷薇在“说”:东边山路上的马蹄声已经拐进了村头——来的不是白露使的同党,是镇北王府的暗卫。
萧砚昨日说过,会派些人在青竹村附近巡着,看来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。
“把他的尸体抬到柴房,用青蒿和艾草裹严实。”苏蘅指了指黑衣人左腕,“重点看这个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