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“百花劫”三字,与墙上血字如出一辙,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口。
“萧世子的人到了。”草屋外传来马蹄声。
苏蘅将信笺收进袖中,转身对守在门口的护卫道:“押她回祠堂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红袖煞白的脸,“我要当众拆穿这谣言的根。”
祠堂里,火把将人影投在斑驳的墙上。
青竹村的男女老少围了一圈,张婶的儿媳缩在人群最后,手指绞着衣角发抖。
苏蘅站在供桌前,藤网拖着红袖往地上一甩——那红衣女子的珠钗早散了,发丝乱成鸡窝,哪还有半分昨日躲在阴影里的隐秘。
“这就是传谣言说我‘勾结魔宗’的人。”苏蘅的声音清亮,扫过人群里交头接耳的妇人,“她是赤焰夫人的手下,名唤红袖,耳后有朱砂痣为证。”人群炸开一片抽气声。
王婶踮着脚凑过来,看清红袖耳后的红痣,立刻啐了一口:“怪不得前日我家鸡丢了,她还假模假样帮着找!”
“她昨日往井里投毒,嫁祸给我。”苏蘅扬了扬手中的信笺,“这是她未送出的情报,写着赤焰夫人要截杀我。”
张婶的儿媳突然哭着扑过来:“我、我是被她骗的!她说撒药粉能治井里的怪味......”
“治怪味?”苏蘅冷笑,“那药粉是赤焰夫人配的,能让井水发苦,再借机说我下毒。”她转向族老,“今日我把人证物证都摆在这里,谣言从何而起,一目了然。”
族老捻着花白的胡须,目光从红袖身上移到苏?衡脸上。
他年轻时见过不少灵植师,却从未见过这样把草木用得像自己手脚的——方才藤网捆人的模样,比村东头猎户的猎网还利。
“蘅丫头。”族老拱了拱手,声音里带了几分敬意,“是我们错怪你了。往后这青竹村,你说的话,就是理。”
人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,渐渐连成一片。
苏蘅望着那些曾经对她避之不及的乡邻,鼻尖微酸——她要的从来不是讨好谁,只是想让这方土地,再没有藏污纳垢的角落。
月上中天时,祠堂的火把渐渐熄灭。苏蘅回到自己的小院,摸出袖中那封带茉莉香的信笺。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“百花劫”三个字上,像团烧不尽的火。
她想起草屋墙上的血字,想起萧砚折柳传信里的“速归”,喉间泛起股热意——有些事,她必须弄清楚。
夜风吹得窗棂轻响。苏蘅披上青布外衣,将藤网缠在腰间。
她走到后窗,回头望了眼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被,轻轻翻上屋檐。
瓦片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,像极了后山野蔷薇抽枝时的声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