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拽进段混乱的记忆——火光、惨叫、男人的笑声,还有个女人的哭喊:“别挖!这是我给女儿留的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她猛地缩回手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再抬头时,男人正盯着她,眼里的慌乱变成了阴毒:“你以为抓住我就赢了?告诉你,你娘的——”
“带他走。”苏蘅打断他,将令牌塞进袖中。
藤蔓“唰”地收紧,男人踉跄两步,被张大锤和二壮架住胳膊。夜风卷着沉水香掠过药田,苏蘅望着掌心的令牌,火焰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,她突然想起昨夜的梦——那个穿绿裙的女子站在花海中,轻叹着说:“白露使的信物,藏着血的秘密……”
“苏姑娘?”族老碰了碰她胳膊,“回村吧。”
苏蘅点头,转身时瞥见男人被架走的背影。他突然侧头,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:“等你知道真相……”后面的话被夜风吹散了。
苏蘅握紧袖中的令牌,藤网在腕间轻轻颤动,像在提醒她什么。药田里的艾草还在摇晃,仿佛在诉说某个被埋了三年的秘密。
族老带来的护卫队是踩着露水压碎艾草的声响来的。
十余个手持火把的青壮从田埂另一头奔来,火把光映得他们脸上的汗珠发亮——显然是听见动静后从村里狂奔而来。
为首的护卫张老三离得老远就吼:“族老!苏姑娘!可抓住那邪祟了?”
霜影被藤蔓捆成粽子似的,听见这话突然仰头大笑,震得后颈藤蔓都晃了晃:“邪祟?老子是白露使副统领,你们青竹村连给我提鞋都不配!”
张老三的火把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火星子溅到他裤脚,他却浑然不觉,只瞪圆了眼盯着霜影腰间的青铜瓶——那瓶子在火光下泛着幽青,像极了三年前山火夜,他在火场边缘见过的、被浓烟熏黑的器物。
族老的手死死攥着灯笼柄,指节发白。
他盯着霜影左眉骨的刀疤看了半响,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,被身后的二壮扶住:“是...是他。三年前山火那晚,我在村口老槐树下见过这道疤。”
苏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早从野菊的记忆里拼凑出那晚的画面:大火烧红半边天,这个叫霜影的男人举着青铜瓶在灵檀树下挖根,林氏(她名义上的继母,实为亲母?)扑上去撕打,被他反手推下悬崖。
此刻再看霜影的笑,只觉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带回去审。”族老突然挺直腰板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,“祠堂地牢的铁锁换过新的,再加三道麻绳——这狗东西能夜闯药田,必是会些歪门邪道!”
霜影的笑声戛然而止,他盯着族老发颤的胡须,突然用下巴点向苏蘅:“老东西,你信这小丫头?她娘当年可是...”
“堵他的嘴!”族老吼得脖子青筋暴起。张老三抄起块破布就要塞,却被苏蘅抬手拦住。
她弯腰与霜影平视,腕间藤网微微发烫——这是植物在传递“危险”的信号。
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?”她问,声音轻得像风,却裹着冰碴。
霜影的瞳孔骤然收缩,像被踩了尾巴的蛇。
他盯着苏蘅腕间的藤网看了会儿,突然嗤笑出声:“想知道?那就来御苑吧。明昭皇家御苑的枯梅,可等你等得急了。”
苏蘅的呼吸顿了顿。她想起半月前县主派人送来的信,说御苑那株百年老梅突然枯叶焦蕾,连宫里的灵植师都查不出病因。
当时她只当是个赚钱的机会,此刻再想,霜影的话里分明藏着刀。
“带走!”族老挥了挥手,张老三和两个护卫立刻架起霜影。
霜影被拖走时还在笑,声音混着夜露飘过来:“小丫头,你娘的灵檀木根可还在我瓶里,想救她...呵,晚了!”
苏蘅的手指猛地收紧,藤网“啪”地绷直,惊得田埂边的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