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那根枝桠正在颤动,原本垂向水面的枝条突然转向村外,叶片摩擦的声响里,混着极轻的“沙沙”声:“他们......还没走。”
古柳叶片的震颤还未平息,远处山径突然炸开一片粗野的吆喝。
苏蘅扶着树干的手猛地收紧,藤网在掌心泛起细密的麻痒——那是二十余双脚踩断枯枝的震动,混着铁器刮擦石头的刺耳声响。
“妖女!”一声暴喝刺破晨雾。
李三虎撞开村口的篱笆冲进来,靛青粗布褂子敞着怀,露出胸膛上狰狞的刀疤,手里举着锈迹斑斑的锄头,“就是她克死亲爹娘,又引毒雾进村!”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红着眼的村民,有的抄着扁担,有的攥着柴刀,连王婶家的瘸腿二叔都举着根烧火棍,脖颈上的青筋像爬满蚯蚓。
刚缓过劲的王婶下意识把狗蛋往身后藏,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缩在母亲裙底,只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。
刚才还捧着溪水欢呼的汉子们僵在溪边,有个年轻后生攥着水瓢的手直抖:“可...可蘅丫头刚救了咱们...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李三虎的锄头“哐当”砸在青石板上,震得水面荡开涟漪,“她要是好人,咋早不救?偏等毒发了才装模作样?”他抹了把嘴角的唾沫,盯着苏蘅腕间蔫软的灵火藤,“瞧见没?那藤子烧的绿火,和山后乱葬岗的鬼火一个色!”
苏蘅的太阳穴突突跳着。她能感觉到灵力像被抽干的井,连指尖都在发颤,可后背却挺得笔直——这是她在现代职场谈判时养成的习惯,哪怕底气不足,姿态也不能输。
腕间藤网悄然顺着地面爬开,在暴民与村民间织出道半人高的绿墙,叶片上还凝着未褪的灵火余温。
“李三虎。”她踩着青石板跃上溪边的石墩,晨雾里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,“你家二小子上月摔断腿,是我用野菊藤给他接的骨;你媳妇害喜吃不下饭,是我在后山挖了紫苏给她熬汤。”
她垂眸看向对方脚边,藤网正缓缓缠住那把锄头的木柄,“还是说...你忘了是谁,在你娘咽气前,用半盏灵草汁延长了她半个时辰的命?”
李三虎的脖子瞬间涨得通红。他张了张嘴,突然抡起锄头砸向藤网:“少拿小恩小惠糊弄人!我问你——“锄头尖刚碰到藤墙,立刻腾起一缕青烟,他”嗷“地甩了甩手,”这妖法哪来的?你是不是和山那头的邪修勾结?”
“够了!”族老的枣木拐杖重重敲在地上,震得他腰间的烟袋都掉了。老人颤巍巍挤到苏蘅身侧,银白的胡须被晨风吹得乱颤,“三虎子,你娘咽气前抓着我的手说,蘅丫头比亲闺女还贴心。”他转身看向人群,声音突然拔高,“今日这毒水,要不是蘅丫头,咱们村得死一半人!你们摸着良心说——”他指着王婶怀里的狗蛋,“要是妖女,会救你们的娃?”人群突然静了。
王婶抹了把脸,攥着狗蛋的手松了些:“族老说的对...狗蛋刚才还说想喝蘅丫头救的水...”有个抱孩子的妇人附和着点头,几个年轻汉子悄悄把手里的扁担往下压了压。
李三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他狠瞪了眼人群,突然拔高声音:“那...那毒雾咋来的?平白无故溪水咋会有毒?”
“因为有人不想让咱们好过。”苏蘅盯着李三虎发颤的喉结,藤网顺着他的裤脚爬上小腿——那是古柳刚才传给她的记忆:昨夜子时,有个穿青布衫的外乡人塞给李三虎半吊钱,说“苏蘅是灾星,引毒雾来害你们”。
她指尖微颤,藤网在李三虎脚边织出朵小蓝花,“比如...那个躲在林子里,连脸都不敢露的人。”
林子里传来“唰”的一声。
苏蘅抬眼,正看见道黑影贴着古柳后墙一闪而逝,腰间挂的青铜铃铛晃出半道冷光——和半月前县主府遇刺时,刺客身上的铃铛一模一样。
她不动声色收回藤网,灵力却顺着古柳的根系追了过去,直到那道气息消失在三里外的山坳里。
“我提议。”族老突然提高声音,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