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裹在半透明的藤蔓壳里,像挂了盏会发光的灯笼。
“这火不烧草木,专克虫蛇。”她仰头调整藤火的高度,“夜里走夜路照着亮,山猫子见了都得绕着走。”
张婶的小孙子踮着脚去够灯笼,被她笑着抱起来:“小心烫,等明儿给你编个小的,挂在床头。”
日头偏西时,整座青竹村已被藤蔓织成的网包裹。
村口的藤刺在风里簌簌作响,像随时会出鞘的剑;树杈上的藤火灯笼渐次亮起,把青灰色的屋檐染成暖绿;连墙根的青苔都支棱起细小的触须,与藤网连成看不见的脉络。
苏蘅站在村后的高坡上,闭了闭眼睛。
十里外的山风裹着青草香涌进她的意识——那是藤网扩展后的感知。
她能清晰“看”到:东边山坳的野莓熟了,被松鼠叼走三颗;南边溪涧的芦苇被水冲弯了腰,正“叽叽”抱怨;而北方,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,像雪后初融的梅香,混着铁锈与松脂的味道。
她的指尖微微发颤。那是萧砚的味道。
“你也在找真相吗?”她对着山风轻声说,声音被藤网卷着散进空气里。
记忆里那个总穿着玄色大氅、眉目冷得像霜的人,此刻该是骑着黑马,马蹄踏碎晨露,正往青竹村的方向来。
暮色漫上屋檐时,苏蘅蹲在院中的老柳树下。
藤蔓顺着她的发梢垂落,在地面织出张半透明的网,网心映着北方的山影。
老柳树的枝桠轻轻扫过她的头顶:“那孩子身上有你熟悉的气息。”
“是灵植师的血脉。”她摸着藤蔓上的细须,“和我一样,被埋得很深,却烧得很旺。”
深夜,月光漫过村后的高坡。藤网突然轻轻一颤。原本覆盖十里的绿痕像被风吹开的丝帛,又往北方延展了半里。
这一次,它不再只是感知——藤蔓的尖端微微蜷起,像在触碰什么看不见的屏障,又像在回应远方某个同样正在延伸的、灼热的、熟悉的力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