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意识里响起,像春蚕食叶般细碎。
苏蘅心头一震,藤网反馈的画面里,一道黑影正跪在梅树前。
她看清了——那是赵婉如!她着玄色暗纹裙,双手结印,嘴里念着生涩咒文,梅树的根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,渗出黑血般的汁液。
“蚀魂咒......”苏蘅倒吸冷气。
她曾在花灵记忆里见过这咒术——用活物精魄喂养灵脉,短时间能让植物疯长,却会抽干整片灵脉的生机。
可赵婉如为何要这么做?她可是御苑首席灵植师,难道不怕东窗事发?藤网突然剧烈震颤,苏蘅猛地睁眼。
烛火“啪”地炸开个灯花,映得她眼底一片冷光。
她看见画面里赵婉如抬头,嘴角勾起抹冷笑,仿佛察觉到了什么——可下一刻,藤网突然被截断,像被人狠狠扯断的琴弦。
“有意思。”苏蘅低声呢喃,指尖摩挲着藤纹。窗外月光透过窗纸,在她脸上投下斑驳树影。
她听见更夫敲过三更,远处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,却盖不过心里翻涌的暗潮——赵婉如,御苑,蚀魂咒,还有萧砚说的黑木棺......这些线头正慢慢缠成张网,而她,是那个要把网扯开的人。
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,苏蘅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她整理好衣襟,对着铜镜理了理发间藤纹——那藤纹昨夜吸收了梅林的怨气,此刻泛着幽绿的光,像团未熄的火。
“苏姑娘。”门外传来沈青萝的声音,“赵师姐说,晨会后要带众灵植师来‘欢迎’姑娘。”
苏蘅对着镜子笑了,那笑意不达眼底。
她伸手碰了碰腰间藤编香包,里面的艾草混着新抽的藤芽,散着清冽的香——这是萧砚编的,带着青竹村的山风。
“让她来吧。”她轻声说,指尖的藤纹突然活了般爬上梳妆台,在铜镜上划出道裂痕,“我倒要看看,这‘欢迎’里,藏着多少刀。”晨光穿透窗纸时,苏蘅正将最后一缕藤纹缠上发梢。 那藤纹经昨夜吸收梅林怨气后,泛着幽绿的光,像条蛰伏的小蛇。
她指尖刚触到腰间萧砚编的藤香包,便听见院外传来环佩叮当——是赵婉如到了。
“苏姑娘好雅兴。”赵婉如的声音甜得发腻,月白裙裾扫过青石板,发间翡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。
她身后跟着七八个灵植师,有年长的捋须含笑,有年轻的交头接耳,目光却都像针,扎在苏蘅素色衫子上。
苏蘅抬眼,正撞进赵婉如眼底的冷。
对方今日梳了双环髻,耳坠是两朵玉梅,和主苑那片枯梅倒有几分相似。“赵师姐。”她福身还礼,指尖悄悄抚过香包上的藤结——萧砚说过,御苑的灵植师最会看菜下碟,她若露了怯,往后更难立足。
“听闻姑娘在青竹村治好了县主的怪病,又解了枯梅怪症。”赵婉如轻摇团扇,扇面绣着并蒂莲,“御苑这片梅林也病了些日子,不如趁晨会,咱们一同参研参研?”她说着瞥向身后众人,几个年轻弟子立刻附和:“正是,早闻苏姑娘本事,今日可要让我们开开眼。”
苏蘅垂眸轻笑,袖中藤纹已顺着青砖缝钻了出去。
她能感觉到,赵婉如脚下的青苔在发抖——那是被术法压制的恐惧。“正要请教。”她抬头时眼尾微弯,像山野间未被世俗染过的小野花,“只是我初来乍到,还望师姐多指点。”
赵婉如的指甲掐进扇骨,面上却笑得更柔:“那便走吧。”
梅林的晨雾还未散尽,枯黑的枝桠像利爪戳向天空。
苏蘅走在队伍最后,故意被一块凸起的青石板绊了下。“哎呀。”她低呼一声,趁众人回头时,指尖藤纹如游丝钻进梅树根部——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,根系上缠着的黑咒文正滋滋冒黑烟。
“苏姑娘可看出什么?”赵婉如站在最前排的枯梅前,指尖轻点树皮,“这梅树从根到叶都焦了,我试过换土、施灵露,半点用都没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