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她吸了吸鼻子,赌气似的重新捡起书,翻到刚才那首,提高了音量,带着点委屈的哭腔,故意更大声地念道:“‘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!’老婆你就是不知!你就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!你这个大笨蛋!睡这么久!你再不醒…再不醒我就…我就…”
她“我就”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狠话,反倒把自己气哭了,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,砸在书页上,晕开一小片墨迹。她抽噎着,放下书,用手指胡乱抹着眼泪,对着床上的人哭诉:
“呜呜…雪棠…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…筱筱好怕…好怕你一直睡下去…筱筱每天都跟你说话…你理理我呀…哪怕…哪怕你再嫌弃我读得难听也行啊…呜呜…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…我…”
就在她哭得伤心欲绝,抽抽噎噎地诉说着“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”、“我都快成望妻石了”之类的肉麻话时——
一只冰凉却带着一丝微弱力量的手,突然抬起,准确地捏住了她正在抹泪的小脸蛋!
筱筱的哭声和所有话语瞬间被掐断!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惊恐地睁大眼睛,看着那只熟悉的手!
下一秒,一股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,捏着她脸蛋的手微微用力,将她的上半身拉向了病床!
筱筱毫无防备,重心不稳,整个人向前扑倒,小嘴正好撞上两片柔软而冰凉的唇瓣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筱筱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唇瓣上那冰凉却无比真实的触感,以及鼻尖萦绕的、独属于雪棠的、混合着药味的清冽气息。
这个吻,带着初醒的虚弱,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……一丝熟悉的调侃意味。它并不深入,只是温柔而坚定地贴合着,汲取着筱筱唇上的温度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、鲜活的生命力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那贴合的力量才缓缓松开。
筱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开,捂着嘴,跌坐在软垫上,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的人。
那双熟悉的、如同寒潭般清冷的眸子,此刻带着初醒的迷茫、深深的疲惫,以及……一丝清晰可见的、久违的促狭笑意。
雪棠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,声音依旧沙哑微弱,却清晰地传入筱筱耳中,带着久未开口的滞涩感和浓浓的调侃:
“以前…不都是喊我‘雪棠’的吗?”她微微喘息了一下,似乎说一句话都耗费了不少力气,目光却牢牢锁在筱筱震惊的小脸上,“怎么…现在天天‘老婆’、‘老婆’叫得…这么顺口了?”
“……”筱筱张着嘴,呆呆地看着那双终于睁开的、带着笑意的眼睛,大脑彻底宕机。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理智,但紧随而来的,是这一个月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恐惧、委屈、担忧和后怕,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,轰然爆发!
“哇——!!!!”
惊天动地的哭声在病房里炸响!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,都撕心裂肺!
筱筱猛地从地上爬起来,像颗小炮弹一样扑到床边,完全不顾雪棠身上还连着各种管线,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她的脖子!
“笨蛋雪棠!大坏蛋!呜呜呜呜呜!”她把脸深深埋在雪棠的颈窝,滚烫的泪水瞬间濡湿了病号服,哭声震耳欲聋,“你睡那么久都不理筱筱!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?!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你一动不动躺在这里,心都要碎掉了吗?!呜呜呜!”
“筱筱也要抱抱啊!难道我不是你老婆了吗?!你那么狠心!睡那么久!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?!啊!一个月啊!快整整一个月了啊!!”
她一边哭嚎,一边用小拳头(控制着力道)捶打着雪棠的肩膀,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。
“我每天都跟你说话!每天都给你擦身子!按摩!念那些傻乎乎的书!我担心你醒不过来!我担心你以后都不认识我了!我担心…担心你不要我了!呜呜呜…你这个没良心的!一醒来就知道笑话我!嘲笑我叫你老婆!”
“坏蛋!大坏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