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角勾起一抹笑,眼里闪过一丝算计。
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—— 让东林党内部先乱起来,让他们把矛头都指向方从哲,指向彼此,这样陛下才能稳稳地掌控朝堂,坐收渔翁之利。
“张御史倒是识时务。”
魏忠贤道,语气缓和了些,像是在诱哄,“范毓卿是谁?是王化贞的幕僚?你们收了他多少银子?还有谁参与了这事?都老实说出来,咱家可以向陛下求个情,免你们的死罪,让你们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。”
张修德眼睛一亮,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刚要开口,就被魏应嘉打断:“你别听他的!他是在套话!我们要是说了,就是承认构陷边臣,一样是死罪!他这是在骗我们!”
他转向魏忠贤,语气带着哀求,声音都软了:“魏公公,我知道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,您能不能帮我们递个话?就说我们是冤枉的,是方从哲陷害我们!只要您能帮我们见到陛下,我魏家必有重谢!我家在江南有良田千亩,还有商铺十几间,都可以送给您!”
魏忠贤冷笑一声,站起身,袍角扫过椅子,留下一道灰:“重谢?咱家不缺银子。你们要是想活命,就乖乖把幕后的人说出来 —— 是刘一燝?还是韩爌?或者是叶向高?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们,现在没人敢保你们。”
他走到牢房门口,又回头道,语气带着威胁:“给你们一晚上时间考虑。明天早上,要是还不说,咱家就只能用刑了。咱家的刑具,可不会对你们客气。”
牢房的门 “哐当” 关上,落了锁,只留下魏应嘉和张修德。
油灯的光忽明忽暗,映着两人苍白的脸,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,像鬼魅一样。
魏应嘉靠在墙上,心里只有绝望 —— 方从哲构陷,东林党没人救,东厂又要逼供,他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,诏狱的刑具,他根本扛不住。
张修德却在角落里,小声嘀咕,声音发颤:“刘阁老…… 刘阁老肯定会救我们的…… 他收了范毓卿的银子,要是我们出事,他也跑不了…… 他不会不管我们的……”
这话像一道光,照进魏应嘉的心里。
他猛地抬头,看向张修德,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:“你说什么?刘阁老也收了银子?你怎么知道的?他收了多少?”
张修德点点头,擦了擦眼泪,声音还是很小:“范毓卿说的,他给了刘阁老五千两,让刘阁老在阁里帮着说话,把熊廷弼搞倒,换成王化贞…… 范毓卿还说,刘阁老收了银子,肯定会帮我们的……”
魏应嘉的眼睛亮了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他抓着栅栏,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:“对!刘阁老会救我们的!他收了银子,要是我们把他供出来,他也得死!他为了自保,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!我们得撑到明天,等刘阁老的消息!”
张修德也跟着点头,眼里也有了光:“对!刘阁老会救我们的!我们不能说,说了就全完了!”
两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互相打气,却没发现,牢房的角落里,一个小洞里,正藏着东厂的耳线,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传了出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