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朱由校眼神一厉。
“上个月你还替他求过总兵缺,怎么不说不知道?”
张鹤鸣嘴唇哆嗦着,再也不敢吭声。
接着,朱由校看向黄克缵,扔出一块劣质木料。
“黄尚书,去年修黄河河堤,你用这种朽木当梁柱,还虚报十倍工价。”
“现在河堤塌了三里,淹死百户百姓,这笔账怎么算?”
黄克缵“扑通”一声趴倒在地。
“臣罪该万死!臣糊涂啊!”
最后,朱由校盯着赵南星。
“赵尚书,吏部考核官员,你收了山东知府一万两,给了他个‘卓异’考评。”
“那笔银子,你藏在你小妾的首饰盒里,要不要朕让东厂去搜?”
赵南星面如死灰,连连磕头。
“臣认罪!臣再也不敢了!”
方从哲、韩爌、刘一燝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陛下手里证据确凿,哪里是要妥协,分明是早摸透了他们的底!
“都平身吧。”
朱由校终于开口,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。
“你们喊没钱,朕不怪你们,可拿着朝廷俸禄中饱私囊,还逼朕砍边防军费。”
“这就是死罪!”
他朝魏忠贤递了个眼色,魏忠贤立刻捧着三个朱漆木匣上前,“哗啦”一声打开。
里面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票,红的蓝的铺了半案。
“这里是一千五百万两内帑。”
朱由校道。
“先拨六百万两补发九边欠饷,让军兵们能吃上热饭;兵部拿四百万两买红夷大炮和斑鸠铳,再招两万新兵;户部补三百万两亏空,严查盐税贪墨;工部拿五百万两修河堤和皇陵,用最好的材料;吏部拿一百万两整顿考核,谁再收钱,立斩不赦!”
满殿死寂,七人目瞪口呆。
汪应蛟惊得差点咬到舌头。
张鹤鸣手一抖,官帽都掉了。
一千五百万两!陛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内帑?
汪应蛟结结巴巴道。
“陛……陛下,您这内帑……怎么会这么充足?”
“朕的钱,用得着你管?”
朱由校眼神一厉。
“这些钱,是朕省了三年的宫用,是抄了晋商范家的走私赃款,是江南官厂的盈利。”
“不是让你们贪墨的!再敢伸手,朕就砍了你们的手!”
七人齐齐跪地。
“臣等遵旨!谢陛下恩典!”
就在这时,汪应蛟突然抬起头,像是想起什么,又磕了个头。
“陛下,江南去年闹水灾,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,臣恳请陛下再拨两百万两赈灾银,救救百姓!”
朱由校皱了皱眉。
赈灾重要,可内帑刚分拨出去,确实吃紧。
没等他开口,方从哲连忙上前。
“陛下,国库刚补亏空,内帑也用了大半,不如先暂缓赈灾,让百姓先苦一苦,等来年收成好了再说?”
“先苦百姓?”
朱由校猛地拍案而起,御座前的香炉都被震倒。
“方从哲!你再说一遍!百姓是大明的根本,你让他们苦,是想逼反他们吗?”
方从哲吓得连连磕头。
“臣不是这个意思!臣只是觉得……钱不够……”
“钱不够,就向权贵勋戚要!不是向百姓要!”
朱由校打断他,声音震得暖阁梁柱嗡嗡响。
“你方从哲家有两千亩良田,全是免税的!汪应蛟、张鹤鸣你们哪家没有千亩免税田?江南士绅占了半省良田,却不交一粒粮税。”
“凭什么让交了税的百姓苦?”
汪应蛟低下头,脸涨得通红。
他家不仅有千亩良田,还有三座盐场,确实没交过税。
张鹤鸣、黄克缵等人也沉默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