扔进了一口冻实的冰棺材,沉甸甸往下坠。
赢了?
刚才台上那股子硬顶着要撕烂点什么的疯劲潮水一样褪下去了,就剩下一身烂肉的疼和满脑子嗡嗡的空响。
风还在刮,卷着零星的雪沫子扫在他脸上,冰凉扎人。
他努力掀开沾血的沉重眼皮,一条缝儿。视线被血痂糊着,艰难地在擂台的冰雪石头渣子上扫动,想找点什么东西抓住,好把自己从这碎了一地的烂摊子里扯起来一点。
目光茫然地在冰冷的石地上逡巡了几圈,最终死死钉在几步外。
那根枯树杈子。
它躺在被他喷出的血浸染又冻硬了的石地上,沾满灰泥和褐红的冰碴,像条冻死的灰蛇。末端那段之前用冰棱捅陈墨玉牌的锋利茬口,此刻凝着一层暗红色的冰霜,在阴郁的天光下泛着不祥的光。
他那只唯一还能动弹的、沾满血泥和冻疮的左手,猛地抬起!几乎是凭借一股求生的野性蛮力,朝着那根枯枝的方向猛地一勾!
抓空了!
冻僵的手指根本失去了精准,只带起一小片冰冷的石屑和凝固的暗红雪块。
疼痛更剧烈地从肩窝和臂弯炸开!拉扯着断裂处筋骨的剧痛!
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,如同被拔了牙的困兽,满是不甘。咬紧的牙关里又涌上一股腥甜的血沫子,他死死咽了回去,腮帮子高高鼓起。
不能停在这。得动。他用那只没被撞废的、肿得发亮的脚踝在冰渣地上死命地往后蹬!身体艰难地挪动着。每一次和冰冷石地摩擦都带起一阵剧痛。
手指在冰冷湿滑的地面狠狠抠着,指甲在冻硬的石屑上刮出一道道白色的印子。
终于!指尖触碰到那根冰冷粗糙的枯枝!
他几乎是爆发出一股凶悍的蛮力!五根手指瞬间如同铁钩!狠狠抠进木头那层裂开的树皮里面!尖锐的木刺瞬间扎进冻得裂口的皮肤和指甲缝!
疼!可这点疼远不如身上的重伤!
他拽着那根破棍子,像抓住救命的稻草,猛地往怀里一拉!棍子拖过地面,带着冰碴摩擦的刺耳声音。
然后,他用那根棍子死死拄着地面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一点一点,把自己像破麻袋一样撑了起来!
脊梁骨断了一样剧痛!左臂撕裂的伤口随着动作又开始流血!身体抖得像狂风里的残烛!摇摇欲坠!
脸上血水汗水冻成的冰壳被汗水化开,又黏糊糊地流下来。他透过眼前模糊的色块和汗水,猛地抬头!
目光越过这片狼藉的擂台!
越过冰冷的风雪!
死死钉向极光崖最高处那块突出的黑色孤岩!
孤岩边缘,一块墨色的身影几乎融在阴沉的冻云里。
洛云归。
她站在那里,如同一块早已冻结亿万年的玄冰。崖顶刮骨的风掠过,鼓荡着她墨色的衣袍下摆,袍角的霜纹在晦暗光线下泛着冰玉般的冷芒。兜帽深垂,下方那截冷硬的下颌线条在狂风中纹丝不动。那串悬在她腰侧的冰蓝霜溟剑穗,纹丝不动。
她的目光……似乎并未落在这片刚刚结束厮杀、留下满目狼藉的擂台上。那沉静的视线穿透漫天风雪,投向更高更远、翻滚着无尽冻云的幽深天际,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无关紧要的尘埃。
赢了!
沈沧澜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,只剩下身体撕裂的痛和一阵阵发黑的虚脱。他摇摇晃晃地拄着那根染血冻硬的破棍子,死挺着没栽下去。视线被血痂和汗水糊死了,模模糊糊的,就只剩前方那块孤峰上的墨点。
死死盯住。
是……师父?
像根钉进冻土的冰柱子。那身影成了这片能把人抽筋剥骨的寒坪上,唯一一块能让他眼睛找到的、扎眼的东西。他不知道自己赢了个啥,只知道这鬼地方不是活人呆的。那根棍子就是他的命,让他能像条快断气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