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色的东西。
一根……草绳?编得很粗糙,绳结还有点歪,但勉强也能当根裤带使了。
这什么?
他完全僵住了,脑子里一片混沌,根本转不过弯来。谁扔的?给他扔衣服?还有根草绳子?这……这啥意思?
水边。
那个背对着他、玄袍墨发的背影依旧挺得笔直,像一块插入水天之间的寒铁断碑。但刚才还冰冷死寂的空气,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。不是温度变化,而是……一种微不可查的、带着点急促的凝滞感?
沈沧澜眼珠子缓缓转动,从那件灰衣服转到那根草绳,再艰难地、一点点地抬起来,视线穿过自己凌乱发丝构成的阴影,看向水边玉栏前那个身影。
洛云归根本没回头。
她的目光依旧锁在那片碧光荡漾的深邃湖水上,万千游动的青芒映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,却像是投入了吞噬一切的黑洞,激不起半点波澜。但她的肩背线条却绷得死紧,紧得玄色衣袍上那些繁复冰冷的银丝暗纹都被勒出了更深的纹路。垂在身侧的左手,几根指头似乎极其短暂地、微乎其微地蜷缩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了那种雕像般的稳定。
死寂重新笼罩。
沈沧澜喉咙滚动了一下,那股堵着的血沫和恶心感顶得他眼眶发酸。他低下头,视线落回地上那堆玩意儿上。灰扑扑的布,草绳……脱……穿这个?
一种滚烫的、混杂着巨大的屈辱和莫名的恐慌岩浆一样,猛地从被冻结的心脉深处烧了上来!
血晶!
心口那块刚刚被浩瀚玉湖灵蕴暂时安抚下去的邪物,竟在这股陡然冲起的强烈情绪波动下,像被打了一针强效兴奋剂,骤然苏醒!
一股远比刚才被他体内爆发的血炎更邪异、更疯狂暴虐的低吼意念,猛地从晶核最深处冲击出来!那不是热量,而是纯粹的、凝成实质的毁灭欲望!几乎要冲垮他那点可怜的心智!
冰寒封印被这突如其来的邪念冲击得猛地震颤了一下!
嗡——
几乎是同一刹那!
水边背对而立的人,如同感知到灭顶威胁从背后袭来!
洛云归身上那件玄色长袍下摆猛地向上掀飞!并非被风吹动,而是被一股骤然从她身上爆开、直冲天际的可怕寒意掀得倒卷狂舞!
那寒意冰冷、肃杀、纯粹到了极致的死寂!带着无上的威权!
呲啦——!
她按在玉栏上的那只手,五指猛地发力!
原本温润坚硬的白玉围栏,竟在那种冰寂之力的极致压迫下,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脆裂声响!
那光滑的玉面上,以她掌心为圆心,密密麻麻、细如蛛网的白色裂纹,如同活物般瞬间蔓延开来!冰寒之气甚至透过玉质,丝丝缕缕的白色冻气沿着裂缝边缘氤氲升腾!
玉湖秘境深处那些刚刚复苏、摇曳生姿的碧青色光柱仿佛都猛地一滞!整片空间的磅礴温和灵蕴都被这骤然爆发的、比之前强烈千百倍的寂灭寒意狠狠推开!形成了一个环绕着水边玄衣人的巨大无形冰封漩涡!
“呃…啊!” 沈沧澜首当其冲!他只觉得一股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当胸撞来!如同被无形的冰山狠狠拍中!双膝跪地的位置传来剧痛,差点被这股纯粹的气势直接压趴下去!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,眼珠瞬间充血红得瘆人,额角脖颈的血管根根狰狞暴凸!
心口那块原本要疯狂暴起的血晶,被这突如而来的恐怖冰寂之力兜头罩住!如同嚣张的凶兽瞬间被关进了比之前更坚固万倍的玄冰囚笼!那股即将冲出来的暴虐毁灭意念,被硬生生、蛮横绝伦地碾碎!
但!
就在血晶被这第二波、更恐怖的寒意彻底锁死的千分之一个刹那之前——
晶核核心那抹沉淀万古的暗红邪光,如同被死亡激怒的凶灵,亮到了极致!它并非反抗那外来的极寒封印,而是穷尽最后一丝未被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