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出来,缠上支滚过来的钴蓝颜料管,将其拖到画架旁。
荣时衍忽然抓住他的手腕,将丝绒盒拍在画架上。
红绳尾戒在光线下亮得惊人,穿过星纹尾戒的瞬间,绳结发出细响。
“戴上。”
他的声音有点发哑,左眉骨的疤痕在射灯下泛着层薄红,“以后,你的星轨里,得有我的印记。”
沈星辞的指尖刚触到戒面,忽然被荣时衍拽进怀里。
画架上的帆布被撞得晃了晃,露出底下未完成的画——
荣门的钟楼与画廊的玻璃幕墙重叠在一起,红绳从钟楼顶端垂下来,缠上画廊的画框。
框里是两个交握的手,尾戒相碰处,画着个极小的家字,笔锋被颜料晕得发暖。
“画了多久?”荣时衍的吻落在他的发顶,能尝到钛白颜料的涩味。
沈星辞笑着咬住他的喉结,在那颗朱砂痣旁留下道浅红的印:“从你说要改建仓库时就开始了。”
他的指尖划过画角的日期,那里标着三个月前的某个雨夜,“那晚你在画室看账,皱眉的样子,特别适合当钟楼的剪影。”
荣时衍的喉结滚了滚,忽然将人按在画架上。
颜料管被撞得叮叮当当响,混着压抑的呼吸,在空荡的仓库里织成张黏密的网。
红绳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缠了又缠,直到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,绳结勒进皮肉的微疼里,藏着点尘埃落定的踏实。
“老公,”沈星辞的气音混着颜料的气息,在他耳边轻轻拂过,“你的红绳结,编得比账本好看。”
荣时衍低笑,在他锁骨处咬出个浅痕,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:“那是,毕竟是给我的星星编的。”
夕阳漫进仓库时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画上。
荣时衍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助理汇报荣二叔已被控制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。
他看都没看便按了关机,指尖在画中“家”字上轻轻敲着,忽然想起十年前的石阶,沈星辞把糖纸折成船,红绳在两人指间晃成道细细的桥,那时的风里,也藏着今天这样的甜。
沈星辞忽然抓起画笔,蘸了点朱砂红,在红绳结旁添了行小字:“红绳为契,画为证。”
荣时衍的指尖顿在“证”字上,忽然夺过笔,在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,星尖缠着红绳。
“这样才对。”
他的声音裹着未散的硝烟,却软得像团棉花,“你的画里,总得有我的印记。”
沈星辞笑着抢过笔,在星旁边画了个更小的月牙,月牙里藏着个“衍”字,笔锋被颜料晕得发暖。
暮色漫上来时,荣时衍牵着沈星辞走出仓库。
红绳在两人腕间晃成道颤巍巍的红弧,尾戒相碰的轻响,混着远处货轮的鸣笛。
荣时衍忽然停下脚步,从内袋摸出那截初遇时的红绳,将其与新编的绳结系在一起,绳头被晚风卷着,在暮色里抖动。
“十年前的红绳,该有个新归宿。”
他的声音轻得像梦呓,忽然低头吻住沈星辞的唇,红绳在两人交握的指间绷得笔直,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,都缠成了画里那个暖融融的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