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鎏金阳光斜斜淌过藤椅扶手。
沈星辞握着狼毫笔的指节已浮起老年斑，石青色颜料在绢本上洇开朦胧的圈，是岁月留下的痕迹。
荣时衍坐于对面乌木轮椅，霜白鬓发垂落耳畔，左眉骨那道曾狰狞的疤早被时光磨得浅淡，却仍是沈星辞描摹半生的轮廓。
“又在画我？”
荣时衍的声线裹着老态的沙砾感，尾音却漾着化不开的温软，目光落定在沈星辞腕间褪成月白色的红绳。
“描摹了一辈子，还没够？”
沈星辞松开盘踞的指骨，画笔轻叩砚台发出清响，他摇了摇头。
斜阳穿过他花白的发隙，在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斑驳的暖光。
“不够。”
他伸过手，覆上荣时衍布满褶皱的手背，那曾握枪的掌心早已磨平厚茧，只剩岁月浸润的温软，“下辈子，还要画。”
荣时衍的指节微微蜷曲，反扣住他的手，如年少时无数次那般。
窗外蝉鸣拖着余韵渐歇，熔金般的夕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颀长，交叠处晕染成琥珀色光团，是封存在时光里的画面，静谧而圆满。
意识抽离的刹那，无刺骨痛感，唯余漫长相守后的释然，如晚风拂过湖面。
————
奶白光球“啵”地弹至沈星辞眼前：“宿主！欢迎回家！”
沈星辞睁眼时，正立于熟悉的意识空间。
腕间红绳已无踪影，仿佛从未在时空褶皱里留下痕迹。
系统光晕迸出细碎金芒：“有个超棒的消息！好感度模块调试完毕啦！”
它旋即展开半透明光屏，一行圆体字在暖光中跳动——【荣时衍：100（至死不渝）】，尾缀的爱心符号随光球震颤轻轻明灭。
“嗯。”
沈星辞凝视那行字，眼底漾开的温柔里，浮沉着藤椅上最后一缕斜阳的碎影。
他抬手虚虚摩挲腕间虚空，指节屈伸间淌过掌控者独有的韵律——作为游走三千世界规则缝隙的资深执行者，他既熟稔系统流程的每道关节，也深谙在任务目标的暴戾边缘周旋的快感。
其实在调去反派救赎组之前，他在炮灰组蛰伏了三年。
那些活不过三集的身份，本是系统设定的新手试炼场，却成了他观察世界褶皱的棱镜。
在那些世界里，他总是扮演活不过三集的路人，却总在临死前撞见同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每个模糊影子的触碰，都藏着让他血液加速的危险信号。
系统激动地忽闪粉桃色光晕：“对了宿主，这次回总部汇报，听见些不得了的传闻呢。”
它轻轻晃了晃，光屏边缘浮出层淡银色波纹。
“是关于主神大人的儿子哦，叫顾晏辰。听说不知何故总偷闯低维度炮灰小世界，那些世界的能量场根本承不住他的灵魂强度……”
光球顿了顿，光晕微微发颤，似在复述惊心动魄的碎片：“后来就出事了，灵魂在时空乱流里碎成星屑，散入三千小世界。”
“主神大人的灵魂灯暗了好多年，直到最近才亮起微光，能看清里面飘着九个碎片——”
“那些碎片都带着同一频率，”系统的声音软下来，粉桃色光晕悄悄漫上沈星辞的指尖，“像是在找什么人。”
它忽然凑近半寸，温热的光晕扫过他的皮肤：“宿主你看，咱们走过的九个世界，任务对象的灵魂波动图谱，与这些碎片频率完美共振呢。”
沈星辞望着光屏上【荣时衍：100（至死不渝）】的字样，指尖在虚空画圈的弧度陡然收紧，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疯劲。
他太熟悉这种战栗了——就像第一次在码头捡到荣时衍时，对方眼底暴戾与茫然碰撞出的火花，比炮灰世界所有任务加起来都更让他上瘾。
原来是这样。
那些炮灰世界的惊鸿一瞥，从来都不是命运随机的安排。
系统的光晕已烧成粉金色，急得在他眼前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