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敌人调动……”
指尖在桌上划出对应的字,拼出来的字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住——“粮草有毒,快撤”。
“怎么了?”
沈星辞注意到他的脸色,伸手去拿那封军报,却被沈一猛地按住。
对方的指尖在纸上划出的字,像把带毒的匕首,捅破了他故意忽略的疑点——三皇子掌管的粮草押运,正好在三天前到了西疆。
“这串数字……”
沈一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他用金环的刻痕在纸上划出密钥,“是三皇子的笔迹。”
每个数字的收尾都带着个小小的弯钩,和太子妃生辰宴上,三皇子题字的落款一模一样,“他在给敌军报信。”
烛火突然被穿堂风卷得灭了,殿里一下子没了声音,只有窗外的风雪声,与十年前赵家军被包围时的哭喊声重叠在记忆里。
沈星辞攥着军报的指关节发白,金环在他掌心转得飞快,环上的刻痕硌着肉,和沈一补画的布防图上的栈道线条,在黑暗里连成了一道隐秘的线。
“继续研墨。”
沈星辞的声音再次响起时,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。
他摸出火石点亮烛火,光照亮他眼里的红血丝,“写份密诏,调京畿卫营去支援西疆,用赵家军的旧暗号。”
他突然看向沈一,眼尾的笑意里带着锋芒,“你该记得怎么写。”
沈一研墨的动作又开始了,只是指尖的冻僵变成了克制的颤抖。
墨条在砚台里磨出的声响,带着规律的节奏,每转一圈都带出一段醒过来的记忆——
父亲教他写暗号时的严厉,母亲在沙盘边缝补兵书时的温柔,还有抄家那天,熊熊烈火里飘出来的半张布防图……
密诏写好时,天边已经泛白。
沈星辞用印泥按下东宫的红印,火漆在沈一掌心凝成滚烫的一团,他忽然想起什么,在密诏背面补画了只展翅的鹰,和赵家军徽一模一样。
“用八百里加急送出去,”他把密诏折成细卷,塞进沈一的袖子里,“只有你能让他们信。”
沈一接过密诏时,碰到了袖子里另一样东西——是昨晚沈星辞塞给他的暖手炉,铜壁上刻着的“辞”字,和密诏上的鹰徽在布料下产生了奇妙的呼应。
他转身时,听见沈星辞在身后轻声咳嗽,金环掉在地上的轻响,像在为这场迟来的相认敲下句点。
快马冲出东宫时,沈一的黑衣服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。
他把密诏贴在胸口,那里的温度焐化了纸上的薄冰,也焐热了一段睡了十年的记忆。
西疆的烽火台在记忆里燃起,父亲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:“守住家国,也守住你自己。”
而东宫书房里,沈星辞望着窗外远去的马蹄印,把沈一补画的布防图收进了暗格。
那里还藏着先皇后的遗诏,墨迹已经泛黄,可在提到“赵家幼子”时,留了片特意空着的地方,像在等某个名字填上去。
金环在他指间停下,环内侧的“辞”字,和密诏背面的鹰徽,在晨光里拼成了一个完整的“守”字。
三皇子府的密探回报时,青禾正用银簪挑着炭火。
“太子府昨晚有八百里加急送出去,”密探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是暗卫沈一亲自护送,往西边去了。”
他呈上一块从沈一马鞍上刮下来的布料,上面沾着的墨痕,和西疆军报上的字隐隐对得上。
三皇子捏着那块布料的指尖发白,突然把茶杯狠狠砸在地上。
青瓷碎裂的声响里,他看见布料上的墨痕在水里晕开,像只展翅的鹰,正冲破他布下的天罗地网。
“去,”他的声音冷得像暗卫营的冰牢,“让西疆的人,截住那封密诏。”
风雪漫过皇城的角楼时,沈一的快马已经冲出了城门。
他摸了摸胸口的密诏,那里的温度和袖子里的金环渐渐变得一样,像两颗在风雪里互相取暖的星星。
记忆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