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溟的身影彻底从阴影中剥离出来。
他并非实体,却比任何实体都更具压迫感。
玄色的古老衣袍无风自动,上面绣着暗红色流动的冥河与挣扎的幽魂虚影。
苍白的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冷玉,俊美得令人窒息,也危险得令人胆寒。
他那句“你的”低沉而缱绻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占有,在这空旷的画室里激起回音,钻进沈星辞的耳朵里。
沈星辞恰到好处地又后退了半步,后背几乎要抵上冰冷的墙壁。
他纤长的睫毛颤抖着,脸上血色褪尽,更显得那双眼睛清澈又无助。
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超自然可怖存在吓到的普通人类。
“你……你别过来……”
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,听起来可怜极了。
但他垂在身侧的手,指尖却因兴奋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夜溟果然停下了逼近的脚步。
他看到少年眼中的恐惧,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占有欲被强行压下,转而变成一种焦躁和委屈。
他不想吓坏他的光。
可他控制不住。
那温暖的气息像最醇美的毒药,引诱他不断靠近。
他周身的阴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,画室里的温度降得更低,窗框上甚至开始凝结起细密的霜花。
“我……”
夜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,但他太久没正常与人交流,语调显得僵硬又古怪,“不会伤你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贪婪地流连在沈星辞的脸上,补充道,带着一种幼稚却偏执的笃定:“你是我的。”
沈星辞内心挑眉。
哦?
还是个沟通不畅、只会宣布所有权的类型。
有点意思。
他表面上却更害怕了,身体微微发抖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不明白……我只是来画画的……我要走了……”
说着,他作势要弯腰去捡地上的画板,动作慌乱,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。
这个动作却瞬间刺激到了夜溟。
走?
他要离开?
不行!绝对不行!
“不准走!”
几乎是嘶吼出声,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和恐慌。
强大的鬼气瞬间爆发,画室里所有零散的纸张、碎屑无风自动,疯狂旋转起来!
阴影如同活过来的触手,猛地蔓延开来,几乎要吞噬掉最后的光线!
沈星辞被“吓”得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眼眶微微泛红,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傻了。
效果过头了。
夜溟立刻意识到。
那泛红的眼圈刺了他一下。
滔天的鬼气宛若是被按了暂停键,猛地一滞,然后潮水般褪去。
飞舞的杂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。
画室重新恢复死寂,但比之前更冷,也更压抑。
夜溟显得有些无措,他向前飘了一小段距离,又想靠近又不敢,苍白的脸上甚至显出一种笨拙的焦急。
他重复着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和慌乱:
“……别走。”
他想了想,似乎觉得语言苍白,又补充道,逻辑诡异却异常认真:“这里,冷。我……暖和你。”
说完,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缕精纯的、不含戾气的阴气,试探性地、轻轻缠绕上沈星辞冰冷的手指。
那触感并非人类的温热,而是一种沁入骨髓的、柔和的凉意,奇异地驱散了周遭的寒意,形成了一个只包裹住他的、绝对安全的领域。
沈星辞微微一怔。
这感觉……并不难受。
反而很舒服。
而且,这种小心翼翼试探的讨好,从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身上表现出来……
沈星辞垂眸,看着那缕似拥有生命般依恋地缠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