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好养大,给他最好的教育,最顶级的资源,我已经把他托付给我最信任的长辈,不会让他受到苛待。”
“这样,对你,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可是那是我们的孩子啊,我见也不能见他吗?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。”
“他是个孩子,不是时家的物件,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人真的当人啊,他不需要母亲吗?”她哽咽着,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,只剩下破碎的喘息。
“你已经杀了他了。”
秦也甚至没反应过来,他就这么把一句这么窒息的话说了出来。
整个人像是被关进一个狭窄又密闭的烟筒内,无法动弹,烟尘弥漫。
是啊,他说的对。
她觉得震撼的是,时明玺轻飘飘的就能给她最沉重的一击。
他们太熟悉了,熟悉彼此皮囊之下最不堪的阴暗角落,也见证过对方最失控、最丑陋的模样。
像两株相邻太近的树,根系在不见光的地底死死纠缠,汲取着同一片土壤里混杂着养分与毒素的养料,彼此的枝干却在风雨中相互抽打,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。
他见过她最柔顺依赖的样子,也见过她最歇斯底里的样子。
她也见过时明玺最糟糕的样子,在玖园的三楼不管不顾地占有她。
所有的挣扎和哭求都被无视,尊严被碾碎在身下昂贵的丝绸床单上,像对待一个仅供发泄的物品。
这是犯罪。
他们之间,早已不是简单的爱恨可以概括。
争论的力气顷刻间消散殆尽。
这次见面,再次不欢而散,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有,她回了家。
秦也甩掉鞋子,一头栽进沙发里。
下腹部早已愈合的疤痕,开始传来尖锐的幻痛,仿佛有生锈的钩子在内部搅动。
疼痛蔓延至胸口,像被巨石死死压住,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,耗费极大的力气,依旧觉得缺氧。
她蜷缩起来,手臂紧紧抱住自己,试图抵御这由内而外的崩坏感。
没有用。
她在沙发垫子的缝隙里摸索着,找到一个小塑料盒,莉姐细心为她分装好的剂量的药。
家里的每个角落,都有一盒。
她倒出一个格子,看也没看。
茶几上放着半杯昨天喝剩的冷水,她端起来将药片一股脑倒进嘴里,机械地吞咽下去。
她现在有严重的精力耗竭和睡眠障碍,可能是失眠,也可能是过度睡眠。
每天过的看运气。
意识的边缘开始模糊,尖锐的幻痛和窒闷感在困意的笼罩下,渐渐变得迟钝、遥远。
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,在沙发上沉入了昏睡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