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病基因的人,都把移植视作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。”
“或是制造一场意外,或是直接支付巨额金钱。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,自己未来某一天,也必须走上这条。”
“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匹配度极高的移植者时,我开始真正地观察你。”
“然后,你就在我原本觉得一切都很无趣的世界里,一点点地……光彩起来。”
“我喜欢上了你。但与此同时我又需要你。两种决定曾经让我度过一段相当折磨的时期。”
“后来,我放任自己了。我爱上你,我舍不得用你的命换我的了,哪怕……最后我再也找不到一颗比你更合适的心脏。”
“再后来呢?我开始想一个问题。”
“除了时家累积的权势和财富,每个人的生命,本质上有区别吗?时家这样做,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,真的……应该吗?”
秦也听得心都要碎了,她之前或许只信他的感情,但是没有彻底相信他会放弃要她移植的事情。
今天她真的信了。
“我很孤独。”
“小时候,父母他们很忙,忙于维系时家庞大的产业。”
“我在时家的私立学校念书,从幼儿园到高中,我都是那个特殊的存在。所有人,老师,同学,优待我,也疏远我。”
“即墨家的两兄弟,算是例外。我们基本在同一所学校,算是认识得最早,也最久的人。”
“大学去了国外开始经营海外的企业,读完就被召回来,按部就班地进入国内时家的企业。一家,一家,又一家。”
“把它们从亏损做到盈利,像完成一个个设定好的任务。”渐渐让时时明玺觉得,钱好像只是数字。
“一开始是沉迷的,沉迷于那种掌控感。”
“但后来,就只剩下疲于应对。觉得没有意义。”
“到了一定高度,连拍马屁的人都没有。依靠时家吃饭的人敬畏我,不熟悉的人畏惧我。”
“其实,只要找到足够聪明的人,或者足够专业的机构,这些庞大的企业,甚至与它绑定的更庞大的东西,谁来坐这个位置,其实都可以运转下去。”
“所以我现在开始考虑,不接受移植了。”
“我没有骗你,我会死的。”
秦也坐在那里,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背上,她却觉得浑身冰凉。
他说,他不考虑移植了。
他曾经那样算计她的性命,她竟然还会因为时明玺的死去而感到恐惧。
她害怕,怕得要死。
他是时家的继承人,手握泼天权势,此刻却如此平静地谈论自己的死亡。
她的目光落在时明玺撑在软垫的手上。
那只手,骨节分明,曾经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,也曾粗暴地攥紧她
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,轻轻地,放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两个人都沉默了。
这是那次的事情后,秦也第一次主动地靠近他。
时明玺翻转手掌,将她的手轻轻包裹进自己的掌心。
他的手掌比她的大很多,温热干燥,像一个小窝,让她的手可以舒服地待在里面。
“所以,别害怕我了。”
她低下头,看着两人交叠的手,沉默在温暖的空气里发酵。
她吸了一口气,问了出来,声音轻得要被窗外的风声吹散:“时明玺,我们的孩子……在哪里?”
时明玺欲言又止,过了好几秒,才像是终于想好,“秦也,你就当不知道有这个孩子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”
时明玺两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,“你听我说完。”
“如果这两年,我死了。你不可能和时家争这个孩子。”
“你才二十三岁。带着一个流着时家血脉的孩子,你的未来怎么办?时家会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