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嗷——!”
尾巴被死死攥住,如同被烧红的铁钳夹住,野猪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嚎。剧痛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让它彻底癫狂。它疯狂地原地扭动、甩头,试图将背上这个渺小却带来剧痛的“虫子”甩掉。
王康整个人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带得双脚离地,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。但他咬紧牙关,牙龈几乎渗出血来,五指如同铁钩般深深抠进野猪尾巴的皮肉里,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!左肩的伤口在剧烈的撕扯下,温热的液体汩汩涌出,瞬间浸透了半边粗麻布衣襟,黏腻而冰冷。
不能松手!松手就是死!
他借着野猪疯狂扭动的力量,腰部猛地发力,整个人竟借着这股甩劲,如同猿猴般向上、向前猛地一荡!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,目标正是野猪那粗壮的脖颈!
机会只有一次!
在身体荡到最高点的瞬间,王康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,闪电般探出!目标不是野猪坚韧如皮革的厚皮,而是它那只因为剧痛和暴怒而圆睁、布满血丝、毫无防备的左眼!
噗嗤!
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、粘稠的破裂声响起。
两根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手指,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,深深、狠狠地插入了那只浑浊、凶暴的眼睛!温热的、滑腻的液体瞬间包裹了他的手指。
“嗷呜——!!!”
这一次的嚎叫,不再是愤怒,而是撕心裂肺、充满了极致痛苦的惨嚎!那声音凄厉得足以刺穿耳膜,在幽深的密林中回荡,惊起远处一片飞鸟。野猪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巨锤击中,猛地僵直,随即开始无法控制的、失去方向的疯狂蹦跳和原地打转。剧痛让它彻底失去了理智和方向感。
王康也被这垂死的巨力猛地甩了出去,重重砸在一丛茂密的灌木里。尖锐的枝条刺入皮肤,带来新一轮的刺痛,但他顾不上这些。他挣扎着抬起头,大口喘着粗气,肺部火辣辣地疼,视线因剧痛和失血而有些模糊。
那头小山般的野猪还在那里疯狂地原地打转、冲撞着树干,发出沉闷的砰砰巨响。鲜血混合着眼球破裂的粘稠物,从它塌陷的眼眶里不断喷涌而出,染红了半边狰狞的头颅和地面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而惊恐的、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嘶哑的喊叫从侧后方传来:
“阿康哥!阿康哥!你在哪?!撑住啊!”
伴随着喊声,还有树枝被慌乱拨开的哗啦声和几个少年粗重的喘息。
王康艰难地扭过头,透过被汗水、血水和泥土模糊的视线,看到三个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拨开灌木丛冲了过来。
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年,身材在同龄人中显得颇为敦实,像一头初生的小牛犊。他皮肤黝黑发亮,圆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惶和焦急,汗水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出几道沟壑。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前端削尖的木矛,矛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。这是王祢,他的堂弟,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憨厚笑容、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。此刻,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,只剩下恐惧和对王康的担忧。
紧跟在王祢身后的是两个年纪更小些的少年,约莫十二三岁。左边一个身形略显瘦长,眼神里透着机灵,但也掩不住此刻的惊恐,他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猎弓,弓弦半开,箭却不知该往哪里瞄。这是王续,族弟。
右边那个则明显更壮实一些,脸蛋圆圆的,嘴唇紧抿,带着一股倔强和尚未褪尽的惊魂未定。他握着一把柴刀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这是王宪,也是族弟。
“康哥!”王祢一眼就看到了瘫在灌木丛里、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王康,还有不远处那头仍在垂死挣扎、场面血腥骇人的巨大野猪。他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,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,手里的木矛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“你…你流血了!好多血!”他想碰又不敢碰王康血肉模糊的左肩,急得团团转。
王续和王宪也围了上来,小脸煞白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