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王康的伤口和那头还在疯狂撞树的野猪,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难以置信。
“康…康哥,你…你把它眼睛捅穿了?”王续的声音带着颤音,手指着那头还在喷血的野猪。
“天爷!这畜生快疯了!”王宪则紧紧盯着野猪,下意识地举起了柴刀,身体微微发抖。
就在他们被眼前景象震慑住时,另一个更加急躁、带着怒气和一丝后怕的吼声从稍远一点的地方响起:
“王康!你他娘的发什么呆?!找死吗!差点害死老子!”
一个比王祢略矮一点,但骨架粗壮、虎头虎脑的少年从另一侧的树丛里钻了出来。他脸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,衣服也被刮破了好几处,显得有些狼狈。他手里也提着一根木矛,矛尖上沾着一点暗红的血迹。他正是王固,王康的族亲,那个以鲁莽闻名的十三岁少年。此刻他脸上除了惊魂未定,更多的是羞恼和一种被“连累”的愤怒,狠狠瞪着王康。
王康的脑子嗡嗡作响,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。王固的怒吼像隔着一层厚布传来,模糊不清。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——炮火硝烟与油灯草屋,迷彩服与粗麻衣——还在激烈地碰撞、争夺着主导权。他用力甩了甩头,试图驱散眼前的黑雾和脑海里的混乱轰鸣。王祢焦急的脸、王续惊恐的眼、王宪紧握的柴刀、王固恼怒的吼叫……这些面孔在晃动、重叠,既熟悉又陌生。
“我…”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,“…没事…”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,目光越过围拢的同伴,死死锁定了那头仍在垂死挣扎、但动作已明显开始变得迟钝、踉跄的野猪。那庞大的身躯每一次冲撞树干都显得更加无力,鲜血在它脚下汇聚成一小片暗红的泥泞。
“刀…”王康艰难地吐出这个字,目光扫向自己腰间。那里挂着一把粗糙但厚重的猎刀,木质的刀柄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,滑腻腻的。
离他最近的王宪最先反应过来。小胖子一咬牙,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股狠劲取代。“康哥,我去!”他低吼一声,不等其他人回应,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,猛地弓身窜了出去!他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迅捷,目标明确——野猪相对薄弱的侧后腹部。
那头瞎了一只眼的巨兽似乎察觉到了新的威胁,猛地转向王宪冲来的方向,发出威胁的低吼。但它的动作因为失血和剧痛而变得笨拙、迟滞。
就是现在!
王康瞳孔一缩,几乎在王宪窜出的同时,他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离野猪最近的王固嘶声吼道:“王固!捅它!前腿后面!快!”
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命令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王固的余怒和所有人的惊慌。王固被吼得一愣,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,几乎是本能地服从了这突如其来的指令。他来不及多想,怒吼一声为自己壮胆,双手紧握木矛,朝着王康所指的位置——野猪前腿腋下那片相对柔软、没有厚皮保护的区域——用尽全力狠狠捅了过去!
噗嗤!
木矛尖锐的顶端带着少年全部的爆发力,深深扎进了野猪的躯体!位置虽然不算最致命的要害,但深度足以带来剧痛和进一步的削弱。
“嗷——!”野猪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,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、扭动,矛杆在王固手里剧烈地震颤,几乎要脱手。它想回头攻击王固,但身体的平衡已被彻底打破。
就在它被王固的攻击吸引、动作僵直的一刹那,王宪已然扑倒!他手中的柴刀没有半分犹豫,借着冲势,用尽吃奶的力气,狠狠劈砍在野猪后腿的腿弯肌腱处!
咔嚓!
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,伴随着野猪更加绝望的哀嚎。它的一条后腿瞬间失去了支撑,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保持平衡,轰然一声侧倒下来,溅起大片尘土和腐叶。
巨大的惯性让它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又滑行了一段,恰好停在了王康前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。它仅剩的独眼死死瞪着王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