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方向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破风箱般的喘息声,充满了痛苦、不甘和原始的怨毒,庞大的身躯还在微微抽搐,但显然已是强弩之末,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它。
王康死死盯着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,身体里那股属于“孤狼”的冰冷煞气在求生本能的催动下,如同熔岩般轰然爆发!压倒了所有眩晕和陌生感。求生的意志如同烧红的烙铁,瞬间烫平了混乱的记忆褶皱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不顾左肩撕裂般的剧痛,右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猎刀!刀身沉重,带着一种原始的铁腥味。他用尽刚刚凝聚起的所有力气,甚至借助了身体前扑的惯性,如同扑向猎物的猛兽,朝着野猪那因痛苦喘息而暴露出来的、相对脆弱的咽喉部位,狠狠捅了下去!
噗——!
刀锋入肉的闷响异常清晰。温热的、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,溅了王康一脸一身。野猪庞大的身躯骤然绷紧,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,那仅剩的独眼中凶光暴涨,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、涣散下去。喉咙里嗬嗬的声响戛然而止,只剩下身体无意识的、越来越微弱的抽搐。
密林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,少年们粗重如牛的喘息声,以及那庞大躯体下,血液汩汩流淌、渗入泥土的细微声响。
王康保持着半跪前倾的姿势,右手还死死握着深深没入野猪咽喉的刀柄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左肩的伤口,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。温热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,模糊了视线,带着浓重的腥气。脸上、手上、身上,都沾染着野猪和自己的血,黏腻而温热。
“死…死了?”王续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打破了死寂。他手里的猎弓不知何时已掉在地上。
“真…真杀了…”王宪一屁股坐倒在地,手里的柴刀也松开了,看着那庞大的尸体,又看看浑身浴血、如同修罗般的王康,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。
王祢最先反应过来,连滚带爬地冲到王康身边,带着哭腔:“阿康哥!你的肩膀!流了好多血!”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撕自己的衣襟给王康包扎,但手抖得厉害。
王固也走了过来,看着地上已经彻底不动了的野猪,又看看王康肩膀上那个血肉模糊、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,脸上那股羞恼和怒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剩下后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敬畏。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干巴巴地挤出一句:“…算你命大。”语气虽然还有些硬,但已明显没了之前的戾气。
王康在王祢的搀扶下,艰难地拔出猎刀,身体晃了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剧烈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再次袭来,比刚才更加凶猛。他靠在王祢身上,大口喘着气,目光扫过地上野猪庞大的尸体,扫过几个惊魂未定、脸上还残留着恐惧和震撼的少年。
刚才搏杀时那爆发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狠厉和战斗本能,此刻如同潮水般退去。随之而来的,是更加汹涌、更加清晰的混乱记忆!那不属于这具身体的、来自遥远未来的画面和声音,如同决堤的洪水,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壁垒:
——震耳欲聋的爆炸声、硝烟弥漫的战场、冰冷的钢铁枪械、迷彩服上熟悉的臂章、战友们模糊却坚毅的脸庞……
——画面骤然切换:昏暗摇曳的油灯光晕下,一张饱经风霜、布满沟壑的妇人脸庞,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,将一碗黑乎乎的、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糊糊推到他面前……一个黝黑敦实的半大少年(王祢?)在简陋的晒谷场上笨拙地挥舞着木棍,嘿嘿傻笑……凛冽的山风中,他(现在的王康)拉开一张粗糙的木弓,箭头颤抖着指向一只惊慌跳跃的野兔……
军人……猎户……两个世界,两个身份,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,此刻被强行糅合在这具十五岁的年轻身体里,激烈地碰撞、冲突、争夺着主导权!
“呃……”王康痛苦地捂住额头,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。冷汗混合着血水,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。那种灵魂被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