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颔首,此策老成持重,既得实利,又无滥收匪类之患。王祢则已开始盘算如何安置这骤然多出的五百劳力。
“善!”王康拍板,“就依军师之言!王祢,此五百青壮及那八十二名工匠,皆归你辎重营暂管!工匠单独造册,待回大营即移交张砺!对其手艺多加留意,若有专才,及时报我!青壮劳役,亦不可苛待,饭食管饱,使其归心!”
“属下明白!”王祢躬身领命,眼中闪烁着看到庞大劳动力资源的精光。
“报——!钜平县尊张明府,率城中父老,已至营门外,特来拜谢将军解围大恩!”帐外亲卫高声禀报。
王康与程昱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。戏肉来了。
“大开营门,列队相迎!”王康整了整甲胄,当先走出大帐。
营门外,钜平县令张庸一身洗得发白、沾着污迹的官袍,形容憔悴却强打精神,带着几名县中耆老和仅存的几名小吏,正忐忑等候。他身后是劫后余生、面黄肌瘦的百姓代表,望向营门内整齐肃立的西别部甲士,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。
“下官钜平县令张庸,拜见王司马!司马神兵天降,挽狂澜于既倒,救我满城生灵于水火!此恩此德,钜平上下没齿难忘!”张庸见到王康,立刻深深一揖到地,声音哽咽。他身后众人更是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王康快步上前,亲手扶起张庸:“张明公快快请起!诸位父老请起!康奉郡守钧令,剿贼安民,分内之事!钜平军民浴血守城,十数日不屈,方是真正功臣!康与麾下将士,不过恰逢其会,尽了本分而已!明公与父老们受苦了!”言辞恳切,姿态放得极低。
张庸见王康如此谦逊有礼,毫无骄矜之色,心中大石落地,感激之情更甚,连声道:“司马过谦!过谦了!若无司马雷霆一击,钜平昨夜必成鬼域矣!请司马与诸位将军务必入城,容下官稍尽地主之谊,也让百姓们当面叩谢恩公!”
一行人入得城中临时清理出的县衙大堂。寒暄奉茶,张庸再三表达感激后,话题自然转向战后处置及俘虏问题。王康顺势提出请求:“张明公,此番恶战,我军虽胜,然伤亡亦重,尤缺得力将才统带新卒。贵县屯长于禁,守城有方,临危不乱,实乃良将之才。康不情之请,欲借调于屯长至我西别部麾下效力,助我整训士卒,以卫兖州安宁,不知明公可否割爱?”
张庸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。于禁是钜平守城战里打出来的顶梁柱,是他手里仅存的能带兵的人,更是未来守城安民的指望。他下意识地就想婉拒:“这个…于屯长确乃干才,只是…钜平遭此大难,城防残破,流民待抚,盗匪环伺,下官…下官实在离不开他啊!还请司马体谅…”
早有准备的程昱微微一笑,从容开口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:“张明公爱才护才之心,我主与昱皆深为感佩。然明公可知,此番能擒获贼首昌豨,实乃明公运筹帷幄、城内守军奋勇杀敌之功!”
“哦?”张庸一愣,没明白程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程昱不紧不慢地继续道:“若非明公率钜平军民死守城池十余日,极大消耗贼寇锐气,拖住其主力,我军焉能寻得战机?若非明公识破昌豨诡计,洞悉其藏身之所,并遣于屯长等忠勇之士,于昨夜我军猛攻敌营、贼寇大乱之际,自南门奋勇杀出,直捣黄龙,昌豨这等狡诈巨寇,又岂能轻易束手就擒?此役之首功,当属明公与钜平守军!那昌豨,分明是明公麾下勇士所擒!”
王康立刻接上,语气斩钉截铁:“军师所言极是!康已命人详细记录战报,即将呈送郡守大人!必当秉笔直书,言明钜平张县令临危不惧,坚守孤城,更于破围之夜,亲率劲旅出城反击,于万军之中一举擒获贼酋昌豨!此等不世之功,郡守大人闻之,必当上表朝廷,为明公请功!”
张庸的眼睛瞬间瞪圆了,呼吸都急促起来!擒获昌豨的首功!这…这可是泼天的功劳!足以让他这个在钜平苦熬资历的小县令,一跃进入郡守乃至州牧的视野!升迁有望!名留青史!巨大的诱惑瞬间冲垮了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