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禁的不舍。一个于禁,再能干,能比得上这份直达天听的功劳吗?
“另外,”程昱恰到好处地又加了一把火,“我军俘获贼寇中,经查核,罪大恶极、血债累累之悍匪尚有三百余众。此等凶徒,留在军中亦是祸患。康欲将其全数移交钜平县衙,由张明公依律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,亦可稍慰城中罹难百姓之灵,彰显朝廷法度!缴获之部分粮秣布帛,亦当优先用于赈济城中受害百姓,助明公安抚地方。”
移交悍匪,让他张庸来当这个为民除害、安抚民心的青天!还附赠物资!张庸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脸上瞬间堆满了激动和感激的笑容,再无半分犹豫!
“哎呀呀!司马与军师…这…这真是…折煞下官了!下官…下官愧不敢当啊!”张庸激动得语无伦次,连连摆手,随即又深深一揖,“司马如此厚爱,处处为下官、为钜平百姓考量,下官若再推辞,岂非不识抬举?于禁能得司马青眼,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!下官这就写下文书,将于屯长…不,于禁此人,调归司马麾下听用!只望他能在司马帐下多立新功,不负司马栽培!”
尘埃落定。王康心中一块石头落地,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:“多谢明公成全!康必不负明公所托!”
十日的休整期开始了。钜平城内外,如同一个巨大的伤疤,在缓慢地愈合与复苏。
西别部大营并未入城扰民,依旧驻扎在城南。在辎重营营正王祢的指挥下,营地被迅速扩建、加固。新补入的五百青壮在老兵带领下,挥汗如雨地挖掘壕沟、立起更坚固的栅栏、平整校场、搭建新的营房和匠作棚区。那八十余名工匠被集中起来,在王祢派出的老匠人带领下,利用缴获的木材和工具,开始修缮损坏的驮车、制作箭杆、修补破损的皮甲。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号子声,取代了战争的喧嚣,充满了新生的力量。
校场上更是热火朝天。新扩充至三十人、实现了一人双马的斥候队,在王栓近乎严苛的督练下,每日进行着高强度骑术、隐蔽侦查、快速绘图、小队配合的演练。马蹄翻飞,尘土飞扬,一支真正具备远程、快速侦查能力的精锐耳目正在快速成型。
高顺则亲自抓起了新补入各战兵屯的兵源训练。从俘虏青壮中严格挑选出的百余名身体基础好、眼神中有股子狠劲的年轻人,被补充进了伤亡较大的王勇、王猛、李敢等屯。他们穿着略显宽大的号衣,在高顺冰冷的目光和什长、伍长的棍棒呵斥下,从最基础的队列、转向、听金鼓号令开始,一点点磨去散漫,烙上军纪的印记。每一次突刺,每一次格挡,都伴随着汗水与闷哼。老兵们则抓紧时间保养兵刃,打磨甲片,交流着战场心得。
休整的第七日,斥候队带回确切消息:溃散的“钻山豹”部约三四百人,裹挟着部分流民,已遁入泰山深处一处唤作“老鹰岩”的险恶之地,据险自守。“草上飞”部则彻底散伙,不知所踪。王康与程昱、高顺商议后,决定暂不深入追剿。西别部需要消化此战所得,恢复战力。泰山贼经此重创,短期内已难成大患。真正的风暴,那场席卷八州、动摇社稷根基的黄巾巨浪,其前兆的涟漪已在各地愈发明显。
典韦牵着他那匹新得的“乌云踏雪”,在营外空地遛马。神骏的黑马起初桀骜不驯,但在典韦那身骇人气势和巨力的压制下,几日下来已温顺了许多。典韦抚摸着油光水滑的马鬃,咧着嘴,对走过来的王康道:“主公,这马真不赖!跑起来跟腾云驾雾似的!等回了大营,俺天天操练它,保管让它跟俺一样听话!”
王康笑着点头,目光却投向营中一角。那里,于禁正带着几名钜平守军出身的士卒,一丝不苟地协助辎重营清点整理缴获的枪头、箭簇。他动作沉稳,指挥若定,虽暂未得任命,那份严谨与干练已融入西别部的日常节奏中。此人,终将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休整的最后一日,王康披甲按剑,立于点将台上。台下,经历血火淬炼又补充了新血的西别部将士肃然列阵。深青的号衣,闪亮的兵刃,森然的甲胄,汇聚成一片沉默的钢铁丛林。伤愈归队的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