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海啸般的呐喊:
“苍天已死!黄天当立!”
“开仓放粮!活捉狗官!”
无数头裹黄巾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!简易的云梯、绳索爪钩纷纷搭上城头。城上的郡兵从睡梦中惊醒,看到城下漫山遍野的火把和狰狞的面孔,吓得魂飞魄散,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,便发一声喊,四散奔逃!
县令刘庸正搂着小妾在暖阁里酣睡,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。家仆连滚爬爬地冲进来:“老爷!不好了!黄…黄巾贼!数不清的黄巾贼杀进城了!”刘庸吓得裤裆一热,连官印都顾不上拿,推开小妾,只抓了一把金银,带着几个心腹家丁,从后门狗洞狼狈钻出,骑上早就备好的快马,头也不回地向西边濮阳方向亡命狂奔!
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,卜巳、张伯、梁仲宁便占领了莘县。他们砸开府库,金帛钱粮堆积如山!打开粮仓,粟米麦豆满溢!狂喜的黄巾军和随之涌入的饥饿流民,瞬间淹没了县城。他们欢呼着,抢夺着,焚烧着县衙的文书卷宗,将象征官府的匾额踩在脚下。卜巳站在县衙大堂上,脚下踩着县令的公案,志得意满:“传令!开仓!把粮食都搬出来!告诉城外所有没饭吃的穷兄弟,跟着我卜巳,有饭吃!有衣穿!杀狗官!抢大户!”
莘县陷落的消息和开仓放粮的诱惑,如同瘟疫般在东郡东部蔓延。无数走投无路的流民、破产的农夫、逃亡的刑徒,从四面八方向莘县涌来。卜巳麾下的“黑山方”人数像滚雪球一样膨胀,短短数日,便从近万膨胀至两万余众!乌泱泱的人头,简陋的武器,饥饿而狂热的眼睛,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浊流。
二月廿六,这股浊流扑向了阳谷县。阳谷县令比莘县刘庸更不堪,黄巾军前锋刚出现在地平线上,探马回报“贼众数万,无边无沿”时,他就吓得瘫软在地。在县丞和几个豪强家主“留得青山在”的劝说下,这位县令大人连家眷细软都来不及收拾,带着少数亲随,弃城而逃,不知所踪。阳谷县几乎是不战而下,府库粮秣再次落入黄巾军手中。
三月初一,兵锋直指东阿。东阿城墙稍固,城内也有几家豪强组织了一些部曲乡勇试图抵抗。然而,面对城外卜巳亲自督战、梁仲宁身先士卒、如潮水般涌来的黄巾军,城内的抵抗意志在巨大的恐惧面前迅速瓦解。守城的县尉被流矢射杀,豪强家主们见势不妙,纷纷带着家丁护着家眷从西门突围而走。县令眼见大势已去,长叹一声,脱下官袍,混在逃难的百姓中溜出了城。东阿,陷落!
连下三城!劫掠的财富堆积如山,裹挟的流民越来越多!卜巳、张伯、梁仲宁站在东阿城头,望着城外无边无际、人头攒动、如同蝗群般的队伍(人数已近四万),野心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。
“渠帅!咱们现在兵强马壮!东郡的狗官都被吓破了胆!”梁仲宁兴奋地挥舞着沾血的环首刀,“一鼓作气,拿下范县(今河南范县东南)!再打下濮阳(东郡郡治)!整个东郡,就是咱们‘黑山方’的天下了!到时候,天公将军也得高看咱们一眼!”
张伯阴鸷的眼神扫过西面,声音带着蛊惑:“范县是濮阳东面的门户,拿下它,濮阳就暴露在咱们眼前!濮阳是郡治,富得流油!城里的乔瑁老儿,听说吓得天天加固城墙?哼,在咱们数万大军面前,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!只要拿下濮阳,兖州震动!咱们就能和冀州的‘人公将军’张梁连成一片!这泼天的功劳,就是咱们兄弟的了!”
卜巳的呼吸变得粗重,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暴虐的光芒。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,狠狠劈在城垛上,火星四溅:
“好!传令下去!在阳谷、东阿留下些人手看管粮草!其余兄弟,吃饱喝足!明日开拔,兵发范县!拿下范县,再取濮阳!让这兖州,也换个黄天!”
呜——!苍凉的号角声在东阿城头响起,带着血腥与贪婪,传向西方。卜巳黄巾军主力数万人,如同移动的灾难之云,裹挟着毁灭的气息,向着范县,向着濮阳,滚滚而去。兖州东部,刚刚经历了短暂安宁的土地,再次被战争的阴云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