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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收!”
长矛撤回,盾墙依旧。
动作循环往复,力求整齐划一,如潮起潮落,沉稳如山。新任弓弩部军司马高横,则指挥着部下进行着仰角抛射训练,箭矢如雨点般落向远处划定的区域,不求精准命中,但求覆盖压制。
虎贲营驻地:
这里的氛围最为炽烈。王固袒露着筋肉虬结的上身,手持弯刀,亲自下场,在数百名手持木矛的新兵包围中辗转腾挪。弯刀如匹练翻飞,精准地格开刺来的矛杆,身形如猛虎般突进,刀背拍在“冒进”新兵的肩甲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不够狠!不够快!”王固怒吼,“虎贲之士,当如猛虎下山!一往无前!瞻前顾后,那是娘们!再来!”
另一边,新任军司马何曼神情复杂,正带领自己麾下一部新兵(多为原其旧部中甄别出的精壮)练习突刺。他手中的镔铁棍换成了制式长矛,动作略显生疏,但那股天生的悍勇之气犹在。他沉默地一次次将长矛刺向前方的草靶,仿佛要将所有的迷茫与不甘都刺穿。
廖化则一丝不苟地指导着强弩部的新弩手上弦、瞄准。他手臂的伤处还裹着麻布,动作却依旧矫健。“指扣悬刀,眼观望山,呼吸要稳!弩矢破空,取敌性命,只在瞬息!心浮气躁者,不配持此杀器!”
周仓最为直接。他丢开沉重的铁斧,只凭一双肉掌,与新兵们角力、摔打。他那半截铁塔般的身躯蕴含着恐怖的力量,往往三五个新兵一起上也难以撼动。他瓮声瓮气地吼道:“力气!在俺们虎贲营,力气就是活命的本钱!没力气,连盾牌都顶不住!都给俺练!”
骁骑营驻地:
蹄声如雷,烟尘蔽日。王续、王宪各领一部新补充的骑卒,进行着最基础的控马与队列训练。新补的一千五百名骑卒,虽经筛选,但马术水平参差不齐。
“控缰!腰胯发力!人马一体!”王宪的声音在疾风中显得有些破碎,他策马在奔腾的骑队侧翼来回穿梭,手中马鞭不时指向动作变形的新兵,“夹紧马腹!不是让你勒死它!放松!跟上前面马匹的节奏!”
王续则更注重阵列:“保持间距!锋矢之形,首重楔形!前队引领,左右护翼!散乱如蝗虫,如何破阵?”两千余骑(含原有五百)在广袤的校场上反复冲刺、转向、聚合、分散,试图将“一人一马”的个体,熔铸成无坚不摧的整体。
虎卫营驻地:
这里的训练最为艰苦,也最为沉默。典韦如同一尊铁塔,矗立在烈日之下。他面前,一百五十名新补重甲锐士,正艰难地披挂上那套沉重的铁札人马重甲。仅仅是站立,便已让不少人汗如雨下,呼吸粗重。
“穿上它,你们就不再是两条腿的兵!”典韦的声音如同闷雷,“你们是铁疙瘩!是砸碎一切敌阵的铁锤!穿上它,跑起来!挥动你们的家伙!”他扛起自己的双铁戟,率先迈开大步,沉重的铁靴踏在地上,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。
新兵们咬着牙,努力跟上。铁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,每一次迈步都重若千钧。练习挥动丈八长槊时,沉重的槊杆在铁甲束缚下更是艰难,不少人力竭脱手,槊杆砸在地上,溅起一片尘土。
“捡起来!”典韦铜铃大眼一瞪,“战场上,丢了兵器,就是待宰的猪!再挥!挥到胳膊抬不起来为止!”
匠作营与辎重营:
匠作营区域,炉火日夜不息,映红了半边天。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如同永不疲倦的战鼓。张砺须发被燎得焦黄,嘶哑着嗓子指挥若定:“甲坊!皮条浸油要透!铆钉给我砸实!今日三百副皮甲的定额,一副也不能少!矛坊!三棱血槽要正!淬火时辰要准!弩机坊!望山、悬刀、钩心,务必严丝合缝!弓弦组,牛筋炮制不得马虎!”
新补充的七百多名各类工匠,在老匠人的带领下,如同精密的齿轮高速运转。铁料、牛皮、木材流水般送入,半成品的甲片、矛头、弩机、刀坯流水般送出。
辎重营则成了巨大的后勤枢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