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束里窜动,像被割断后仍在抽搐的神经。
“沈观,用他们的谎言打败他们!”
白鸢的声音穿透电流的噪点,带着金属被撕裂的质感。
她突然抬手抓住自己的电子喉,指节泛出死白,沈观看见她脖颈处的皮肤被金属环磨得溃烂,红肉翻在外面。
“还记得矿洞坍塌那天吗?我们就是这样骗自己‘会有人来救’”
她的指甲狠狠掐进电子喉的接口,猛地向后一扯。
金属与皮肉分离的闷响隔着三十米砸进沈观耳朵,鲜血立刻从她脖颈处涌出来,染红了胸前的衣襟。
可她脸上却绽开一个惨烈的笑,举着青铜剪刀对准脚下的主数据线:
“这次,我们说真话!”
剪刀落下的瞬间,沈观感觉舌面上一阵灼痛。
最后一枚金币,他被抓来时,守卫硬塞进他嘴里的“诚实税”
,突然迸裂开来。
金色的光粉在空中升腾、凝结,渐渐聚成个七岁男孩的模样。
那是童年的自己。
光粉捏成的小手举着断裂的矿灯,玻璃罩碎得豁牙咧嘴,灯丝在里面明明灭灭。
小男孩站在坍塌的巷道口,对着漆黑的深处大喊:
“有人吗?爸爸?王叔叔?”
他的声音在光粉织成的空气里荡开涟漪,撞上废墟的断壁又弹回来,变成无数个重叠的回声,像一群孩子在喊。
沈观的眼泪突然决堤。
他想起那天也是这样:矿灯在手里烫得攥不住,身后的巷道正被碎石一点点填满,他对着黑暗喊到嗓子出血,只等来更沉的坍塌声,像大地在冷笑。
倒计时“1o”
的数字开始疯狂闪烁,红光与白光交替炸裂,像心脏骤停前最后的搏动。
沈观的左手突然像被扔进熔炉,灼痛感顺着血管爬遍全身,他低头看去,青幽幽的篆文正从手腕皮肤下钻出来,像活物似的往手肘爬。
那些文字扭曲、蠕动,笔画间渗着淡青色的雾气,每个转折处都像张着小嘴在呼吸。
沈观认得出这些字,它们和矿难现场遗留的契印拓片上的字一模一样。
当年救援队在坍塌处的岩壁上现了这些刻痕,说是五十年前第一批矿工入井时刻下的誓言,后来被塔主列为禁文,所有拓片都被烧得一干二净。
“说真话。”
三个字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,带着铁锈味的血沫溅在胸前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,像有个声音在骨髓里号施令。
话音刚落,声波突然在空气中显形,划出三道青色的弧线,弧线在空中交织、旋转,最后凝成一把两人高的巨剪。
剪刃上浮动着无数微小的人影,都是穿破洞矿工服、背锈迹矿灯的模样,面孔模糊却透着熟悉的轮廓。
沈观认出了老王
他正举着爆破筒大喊,声音像要掀翻巷道;
看见了会计小张:她怀里抱着账本在跑,头乱得像稻草;
还有父亲,那个总说“咱们流的汗比他们的血干净”
的老矿工,正弯腰检查支撑柱的螺丝,手指上的老茧亮得反光。
这些都是矿难中失踪的人,是被塔主“抹掉”
的名字。
“剪碎它们!”
白鸢的声音带着喘息传来,她正用风衣的碎片按在脖颈的伤口上,血还是从指缝里往外渗,染红了她的手背。
沈观抬起左手,那些青色篆文突然亮起刺眼的光。
巨剪跟着他的动作缓缓张开,剪刃间淌着青白色的光流,像淬了岩浆的钢水。
下方的蛇群开始躁动,纷纷竖起上半身,吐着信子出警告的嘶鸣,声音里透着慌。
剪刀落下的瞬间,所有黑蛇的七寸处同时亮起红光。
沈观借着光看清了蛇身的构造,那些黑亮鳞片竟是无数微型屏幕拼接而成,蛇腹处藏着指甲盖大的显示屏。
此刻每个屏幕都在疯狂闪烁不同画面:
矿主的办公室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