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它送给你,帮我把真相说出去,好吗?”
沈观接过奶瓶,明明是空的,攥在手里却沉得像灌了铅,瓶壁还留着女人手心的余温。
他看着女人眼里的倒计时从“oo:oo:o5”
跳到“oo:oo:o3”
,喉咙像被什么堵死了,连个音节都挤不出来,眼眶突然涩。
女人突然“咚”
地跪下去,额头砸在地板上,闷响在空展厅里荡开,震得人耳膜疼。
她连磕了三个头,额角很快渗出血珠,血顺着脸颊往下流,滴在婴儿的襁褓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接着她抱着婴儿慢慢走向出口,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,仿佛下一秒就会飘起来。
当倒计时跳到“oo:oo:oo”
时,她的身体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,化作一缕泛着奶味的白雾,慢悠悠旋进空奶瓶里,连最后一点温度都被瓶口吸了进去。
只留婴儿手里攥着根头,是她的,还带着点淡淡的洗水味,混着奶水的甜。
婴儿突然哭了,哭声清亮得刺破寂静,像把钝刀子划开空气。
小拳头攥得紧紧的,指缝里还夹着妈妈头上脱落的绒毛。
沈观走过去抱起他,才现婴儿嘴里的电子喉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小小的、温热的舌头。
是女人用自己的舌头换的,舌头上还沾着她的唾液,混着点淡淡的奶水味,湿软地贴在婴儿口腔里,婴儿吞咽时,小腮帮还轻轻鼓了鼓。
沈观抱着婴儿坐在台阶上,手指反复摩挲空奶瓶底,突然触到一片毛糙的划痕。
是个被指甲磨得边缘卷的二维码,像是临死前反复抠挠过,指尖的血都渗进塑料纹路里,在光线下泛着暗红光晕。
他掏出手机对准扫码,屏幕瞬间被血色漫透,一行血字在上面淌,像真的血珠在玻璃上滚,连手机都震得烫。
屏幕角落突然弹出个陌生定位,距离当前位置不足三公里,却显示“未命名区域”
。
最后血字凝成团黑字:【刀锯地狱入口:幽纬18°,都经47°(每月初一子时开门,过时不候)】
二维码下方还有行更小的血字,像凑在耳边说的悄悄话,得眯着眼才看得清:
【用沉默买门票,用真话推开门。
】注:地狱里有【良心回收机】,能把富人善炁转成穷人阳寿,但需用1o句真话启动。
每句真话都要付代价,记忆、情感,或者阳寿。
手机突然震动,弹出一张照片:穿白连衣裙的女孩举着个同款空奶瓶,背景是片漆黑的森林,雾气裹着她的脸,只露出嘴角那颗痣,痣上还沾着点雾水。
照片下方写着行小字:“我在刀锯地狱等你,白鸢。”
沈观猛地想起,以前见过这个叫白鸢的姑娘。
她手里攥着个磨破边的小本子,正蹲在墙角记拍卖行的人员名单,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,偶尔抬头时,眼神像受惊的鸟。
当时她还拉了拉他的袖子,声音压得很低,气息里带着点急促:
“这里的每口空气都在吸你的阳寿,呼吸慢点儿,小心被榨干。”
他把手机揣进怀里,机身烫得像揣着团火,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温度。
怀里的婴儿突然抓住他的手指,小肉手软软的,指尖还带着点奶渍的黏腻。
“叔叔,妈妈说……刀锯地狱里有光,是用真话点的,比拍卖行的灯亮。”
小孩的声音还带着奶气,说“真话”
两个字时,小眉头轻轻皱了皱,像听懂了什么。
拍卖行的灯突然全灭,只剩穹顶那只巨型奶瓶里的阳寿液体,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。
那光像颗被榨干力气的心脏,每跳一下就暗一分,滴下来的液体砸在地板上,“嘀嗒”
声在空展厅里敲得人心里紧。
液体从奶瓶的裂缝里渗出来,“嘀嗒、嘀嗒”
,每滴一声,蓝光就暗一分,连空气都跟着冷一分,皮肤上甚至能感觉到细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