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声突然炸响,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挥起剪刀,朝着沈观身后劈去,一条漏网的小蛇正吐着信子缠向他的手腕,蛇身上刻着“假”
字,被剪刀剪中七寸后,瞬间散成“虚”
“假”
二字,那两个字在空中飘了几秒,就被孽镜吸了进去。
她刚站稳,就见镜面临时补全缺角,一道耀眼的白虹从镜面射出,精准地直射巨蟒七寸。
蛇鳞脱落的瞬间,白鸢伸手接住一片。
那鳞片冰凉,上面“矿难黑账”
四字清晰可见,她的指节瞬间捏得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:“这群杂碎,连矿工的抚恤金都敢吞,去年矿难死了二十多个人,家属到现在都没拿到钱。”
她把鳞片扔进旁边的火海,火焰瞬间窜高半丈,泛着暗红的光。
又捡起另一片鳞片,上面刻着“器官买卖链”
,她的声音沉得像冰:“上次在5层见的那些哑奴,有一半是被活生生摘了肾的,我还记得有个老人,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愈合,就被拉去干活。”
火海回荡着“继续说”
的人声时,白鸢注意到几个哑奴正慢慢凑向火焰。
他们穿着破旧的灰色衣服,脸上满是渴望,却又带着胆怯,伸出的手在离火焰还有半米时又缩了回去。
白鸢立刻上前拦住,语气软了些:“别碰!
这火只烧谎言,会烫到你们的。”
她蹲下来,用剪刀尖轻轻挑开一个哑奴颈间的静音环,那环是黑色的,上面刻着“禁言”
二字,挑开时出细微的“咔嗒”
声。
“等火灭了,你们就能说话了,想说什么都成,没人能拦着你们。”
巨蟒濒死时突然出一声嘶吼,从口中吐出一条乌金锁链。
那锁链足有手臂粗,链节上刻着复杂的纹路,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刚一出现就朝着深渊的方向飞去,它想跑。
白鸢的反应比沈观还快,脚尖点地跃起,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剪刀已死死锁住锁链的链节:
“想跑?没门!
上次让‘言论税链’跑了,这次绝不可能!”
沈观的言灵枪瞬间成型,那是一把血色的长枪,枪身上刻着“真相”
二字,他抬手扣动扳机,血色光枪“咻”
地射出。
几乎是同时,白鸢正好落在锁链上方,剪刀“咔嗒”
一声咬住最粗的一节链节:“钉住它!
我来剪!”
血色光枪将锁链钉在断壁的刹那,她手腕力,银芒连闪,17截链节“叮叮当当”
落在地上,每截链节都泛着淡淡的乌光。
她稳稳跳下来,甩了甩麻的胳膊,手腕上的淤青更明显了:“这锁链比上次剪的‘言论税链’硬多了,震得我手都木了,估计是用幽都的黑铁做的。”
白鸢弯腰捡起一截链节,刚握在手里,链节就开始变形,渐渐化作一张纸质的车票。
车票是黑色的,上面印着“单程刀锯地狱,17层”
的字样,字体是暗红色的。
她挑眉看向沈观:“单程刀锯地狱,17层,倒挺会凑数,估计是专门用来关押谎言制造者的。”
她把车票分给身边的哑奴,每个哑奴都小心翼翼地接过,像捧着珍宝。
又特意拿了一张塞进沈观手里:“留着,说不定能当通行证,总比到了17层瞎摸强,上次咱们在8层,就是靠一张旧车票才找到入口的。”
灰烬从空中缓缓升起,渐渐聚成细雨。
白鸢伸手接住几滴,那些雨滴是透明的,在她掌心慢慢拼成“我们曾被删”
四个字。
她笑了笑,把掌心凑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眼前,那小孩是刚才被救的哑奴之一,眼睛又大又亮,正好奇地看着她。
“看见没?你们的话没被删,只是被藏起来了,现在找着了,以后再也没人能把它们藏起来了。”
雨点落在哑奴脸上,带着清凉的触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