准备好了吗?”
我问她,声音尽量放得平稳。
她用力点头,把小手紧紧贴在玻璃上,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,和我的指尖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,却仿佛能传递力量。
“准备好了,姐姐。”
我从口袋里摸出孽镜碎片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。
这是之前在审判庭缴获的证物,镜面还带着一丝余温,大概是之前一直揣在怀里的缘故。
我隔着玻璃握住阿蛮的手腕,能感受到她脉搏的微弱震动,像风中残烛。
随后,我将碎片轻轻贴在她心口对应的玻璃位置。
镜面瞬间亮起,淡金色的光芒从碎片中心扩散开来,映出两颗心脏的虚影。
阿蛮的那颗像生了锈的齿轮,转动得无比迟缓,每一次搏动都显得费力;而我的那颗,却像燃着火焰的引擎,跳荡得异常剧烈,仿佛在抗拒即将到来的停摆。
屏幕上开始倒计时,红色的数字一秒一秒减少,带着催命般的压迫感:3、2、1。
我闭上眼睛,按下了“execute”
键。
剧痛在按下按键的瞬间席卷全身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猛地停了下来。
血液在血管里瞬间凝滞,不再流动,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昏,眼前黑,耳边只剩下尖锐的鸣响,像无数根针在同时刺着耳膜。
这痛感比挨一枪还要剧烈百倍,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尖叫,仿佛要从身体里挣脱出来,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痛苦,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。
我想蜷缩身体,却现四肢根本无法动弹,只能任由这剧痛吞噬意识。
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、碎裂,数据室的轮廓渐渐模糊,化作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,没有上下左右,没有时间流逝,只有纯粹的虚无。
不知过了多久,脚下突然传来坚实的触感,我低头一看,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天平上。
天平的木板冰凉刺骨,带着潮湿的霉味,每走一步都出“吱呀”
的呻吟,仿佛随时会断裂。
天平两端悬浮在黑暗中,看不到支撑点,却异常稳定——至少此刻是稳定的。
左盘里,阿蛮的负数权重化作一个小小的黑洞,漆黑的旋涡在盘中不断旋转,产生强大的吸力,周围的光线、空气,甚至连黑暗本身都被它吸进去,形成一圈圈扭曲的涟漪。
右盘上则放着一叠判官令,黄褐色的纸张已经泛黄,每张令签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罪名,墨迹泛着诡异的蓝光,仔细看去,那些罪名旁边竟都印着“前世”
的烙印,字迹模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就在我观察的瞬间,天平开始缓慢倾斜。
左盘越来越低,黑洞的吸力也越来越强,右盘的判官令已经开始晃动,最边缘的几张已经摇摇欲坠,眼看就要被吸进黑洞里。
我急得满头大汗,想伸手去扶,却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,双脚像被钉在了木板上,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平倾斜得越来越厉害。
“难道就这样失败了?”
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,阿蛮的笑脸、b-7组姐妹的期盼、老队长的教诲,全都在脑海里闪现。
就在这时,一句熟悉的话语突然在脑海里响起,清晰得仿佛有人在耳边诵读:“忠于真相,保护弱者。”
是刑警誓词。
是我刚入警队时,在国旗下举起右拳,一字一句诵读的誓词。
那一天阳光正好,国徽在头顶闪闪光,我曾以为这只是一句口号,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它的重量。
话音刚落,一道金光突然从我的胸口涌出,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寒意。
金光在空中凝聚,化作一卷金色的卷轴,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,正是完整的刑警誓词。
卷轴很轻,看上去只有薄薄一层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,可就在它接触到右盘判官令的瞬间,天平猛地一震,出沉闷的声响,竟然缓缓回正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