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咳嗽两声,靠回软榻:“我娘留下的东西,没一件是普通的。她说过,有些药引只能用特定容器养,否则三年就废。”
“所以这罐子……”
“不只是装药。”他闭眼,“是用来‘养’的。”
她没再问,低头看手里的草药。如果真是药引,那它对应的应该不止一种方子。九转还阳方用了三十年药材打底,中间肯定缺了关键一味。
是不是就是这个?
她把剩下的草药分装好,两份收进袖袋,一份留在桌上备用。又取了三根银针泡进药水中,等着下次使用。
偏殿外传来脚步声,很轻,走到门口就停了。
是影卫。
“二皇子押进天牢了。”他说,“链子上了三层,水每天送一次。”
“药鼎碎片呢?”
“锁在密库,外面加了火漆封条。”
她点头:“别让人靠近。那东西现在不对劲。”
影卫应声退下。
她起身活动了下手脚,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体内经脉的滞涩。刚才强行运针,伤没好又添新累。
萧景琰看着她:“你得休息。”
“躺下也是醒着。”她说,“不如做点事。”
她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。街上鞭炮声少了,人群散了些,还有人在烧纸祭神。
一个小男孩举着灯笼跑过,差点撞到卖糖人的摊子。老人笑着躲开,手里铜勺一扬,糖丝拉得老长。
她看了一会儿,回头说:“等你好了,我们一起去太医院‘借’点东西。”
“怎么借?”
“我说借,就是拿。”她嘴角动了动,“他们不给,我就掀屋顶。”
他闭眼笑了下:“你现在的身份,能进大门。”
“身份是死的。”她坐回矮凳,“人是活的。”
她把银簪插回头发,顺手摸了摸药罐。温的,稳定地温着。
外面日头偏西,光照在桌上的草药上,那层青晕又闪了下。
她盯着看了两秒,忽然伸手把药罐盖拧紧。
罐子里面,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