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慢慢朝着院门外的方向远去,最后消失在夜色里。
他还是不敢放松,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,直到确定门外再也没有动静,才小心翼翼地下床,捡起地上的瓷碗。碗没摔碎,只是缺角的地方又磕掉了一小块瓷。他拿着油灯,走到门边,透过门缝往外看——月光下,院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风吹着柴火堆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刚才撬动门栓的痕迹却没了踪影,像是从未有人来过。
“是小偷吗?”林墨皱着眉,心里满是疑惑。这村里的人都淳朴,昨天还有不少人来探望他,按理说不该有人来偷东西;可要是外村的,怎么会偏偏盯上他这刚开门的小杂货铺?
他想起昨晚院子里那阵莫名的寒意,还有今天下午那个士兵说的“前线要打仗”,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——难道是乱世里的流民?最近总听说有流民从北边过来,有的实在走投无路,就会偷抢村民的东西。
林墨不敢再想,他走到铺子门口,仔细检查了门栓。粗木杆好好地插在门臼里,只是门栓边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,像是被铁器撬过。他心里一紧,连忙找了根粗麻绳,把两扇门又捆了两道,才放心地回到里屋。
躺在床上,林墨却再也睡不着了。他睁着眼睛看着帐顶,脑子里乱糟糟的——今天刚觉得这乱世里有温情,晚上就遇到了撬门的人,看来安稳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。他摸了摸怀里的钱袋,里面装着今天卖货赚的银元,还有进布剩下的钱,这些都是他活下去的本钱,要是被偷了,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“明天去镇上进货,得顺便买把锁,把铺子的门再加固一下。”林墨在心里盘算着,又想起堂叔说过,镇上有个铁匠铺,打的锁又结实又便宜,明天正好去看看。
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,林墨才终于睡着。等他醒来时,天已经亮了,院子里传来了鸡叫声,还有村民早起干活的动静。他揉了揉眼睛,走到院子里,仔细检查了一遍——柴火堆好好的,木桶也在原地,门口的泥地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,应该是昨晚撬门的人留下的,只是被露水打湿,已经看不太清了。
刚洗漱完,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,是堂叔林建业。他扛着个锄头,应该是要去地里干活,看见林墨,笑着问道:“墨娃子,昨晚睡得咋样?今天要不要去镇上进货?”
林墨连忙把昨晚有人撬门的事告诉了堂叔,还指了指门上的划痕。林建业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,走到门边仔细看了看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看来是流民干的,最近北边不太平,有不少流民往南边跑,村里已经丢了两家的鸡了。你别担心,今天我陪你去镇上,顺便买把结实的锁,再给你找根粗木杆,把门框加固一下,以后就安全了。”
听见堂叔要陪自己去,林墨心里松了口气:“谢谢您堂叔,有您在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跟我客气啥,你爹不在了,我不帮你谁帮你?”林建业拍了拍林墨的肩膀,“你先收拾一下,把要进货的单子列好,我回家跟你婶子说一声,咱们半个时辰后在村口集合。”
林墨点点头,转身回屋收拾东西。他拿出昨天的货物清单,在上面添了“醋两坛”“糖块五包”“针线十盒”,又想起村民们说想要点胰子(肥皂),就加了“胰子二十块”——昨天刘嫂来买针线时还说,家里的胰子快用完了,要是铺子里有,就不用跑老远去镇上买了。
收拾好钱袋和清单,林墨锁好铺子的门,又检查了一遍,才朝着村口走去。刚走到半路,就看见小柱子挎着个竹篮跑过来,篮子里装着几个野果子,看见林墨,笑着喊道:“林大哥,你要去镇上吗?”
“是啊,去进点货。”林墨停下脚步,摸了摸小柱子的头。
小柱子把竹篮递到林墨面前:“林大哥,这个给你,路上吃。我娘说,镇上的路远,你别饿着。”
林墨看着篮子里红彤彤的野果子,心里暖暖的:“谢谢你小柱子,也替我谢谢王奶奶。等我从镇上回来,给你带块糖。”
“好!”小柱子笑得眼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