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舔舐吞噬一切的恶魔!
赤红色的火舌高达数丈,裹挟着滚滚浓烟,在码头上空翻卷、升腾、扭曲,发出震耳欲聋的“噼啪”爆裂声和沉闷的呼啸!
那些堆积如山的桐油密封木桶,成了最完美的燃料。被烈焰烧穿的桶壁,金黄色的、粘稠滚烫的桐油如同熔岩般汹涌流淌而出,所过之处,连青石板都在高温下发出痛苦的呻吟,迅速崩裂、融化!
流淌的“火河”点燃了岸边堆积的木材、缆绳、草棚…将火势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!
爆炸的痕迹触目惊心!
靠近江岸的位置,地面被撕开了几个巨大的、焦黑的豁口,如同大地被巨兽啃噬过的伤口。碎裂的木板、扭曲的铁箍、焦黑的残肢断臂…被爆炸的冲击波抛洒得到处都是!江面上漂浮着大量燃烧的残骸,一些尚未完全沉没的船体骨架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,黑烟直冲云霄。浑浊的江水都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,反射着冲天的火光,如同流淌的血河!
混乱!彻底的混乱!
侥幸逃生的码头脚夫、小贩、船工,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火场边缘哭喊奔逃,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茫然。有人被火焰燎着了衣服,惨叫着在地上翻滚。有人被倒塌的燃烧木梁砸中,瞬间被火焰吞噬,只留下一声戛然而止的凄厉哀嚎。更多的人则拥挤在狭窄的江岸边,望着被大火和浓烟封锁的水面,发出绝望的悲鸣。
巡检司那几艘象征性的“刀鱼船”,此刻如同受惊的鱼苗,远远地停在江心,根本不敢靠近这片沸腾的死亡水域。船上的弓手们惊恐地望着岸上炼狱般的景象,束手无策。
而在靠近火场边缘、相对“安全”的一片空地上,情况更加诡异。
一群衣衫褴褛、手持简陋棍棒甚至农具的汉子,正沉默而迅速地集结。
他们脸上涂着锅底灰或某种植物的汁液,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。
他们显然是有组织的。有人在外围警戒,有人迅速从尚未完全被大火波及的残破棚屋里拖出一些包裹——看那沉甸甸的形状,里面很可能是武器,或者是……是私盐换来的铜钱铁器。
方腊的人?
这是怎么回事!
更让荣安和杨丰瞳孔骤缩的是——那队官道上出现的金兵。
他们并未直接冲入混乱的火场中心,而是如同幽灵般,悄然占据了码头西侧一处地势较高、视野开阔的断崖。
那里距离集结的方腊队伍不远不近,恰好能俯瞰整个码头火场和混乱的人群!
金兵头领骑在马上,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,如同在欣赏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。
他并未下令攻击,也未有其他动作,只是静静地、居高临下地观察着。他身边几个骑士,已经解下了背负的油布包裹,露出里面黝黑冰冷的神臂弩。
那闪着寒光的巨大弩臂和粗如儿臂的弩箭,足以洞穿重甲。它们被迅速地架设起来,冰冷的箭簇,有意无意地,指向了下方,也隐隐指向了更远处江面上的巡检司刀鱼船。
一股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杀机,如同冰冷的蛛网,从断崖上弥漫开来,笼罩在整个混乱的码头上空。
“金人……方腊……”
杨丰死死盯着断崖上那队沉默的金兵,又看向下方正在集结、眼中燃烧着狂热的队伍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:“他们…他们难道真敢…勾结?!”
荣安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,她想起了怪老头的话:“……为‘狼主’效命,攫取大利之时……”“……小心杨丰。他背后的主子,胃口大得很……”
这绝非巧合!
金兵的出现,方腊的集结,码头的爆炸……这一切,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巨大蛛网。
原身在其中的作用是什么?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一切谋划?
就在这时,异变再生!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