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炸药!
还有海鰌战船!
无论有了哪一样,那绝对是制敌的杀伤性武器,所以方腊也想要!
荣安的思绪如同闪电,猛地劈回码头那个火光冲天、爆炸轰鸣的惊魂之夜。
包括后来她被方腊所俘……
一切都在阿六算计之中。
可是后来……他明明有绝佳的机会!
帮源洞旁,方腊就在眼前!近在咫尺!
皇城司三大恶鬼齐聚,她这个意外搅局的变数,若不顾一切,拼死一搏,未必不能擒下或格杀方腊这个叛军灵魂!
那时若成功,东南这场即将吞噬一切的滔天烈焰,或许能早熄片刻?无数生灵或可暂免涂炭?
但阿六没有!
他没有及时引爆码头炸药,选择了以救她为幌子离开了帮源洞。
她不认为他想不到办法抓住方腊……那么,是为什么?
……
荣安猛地抬头,目光如两柄烧红的烙铁,带着燃烧的审视和无声的的质问,狠狠看向阿六那张冷峻漠然、仿佛万年冰封的脸。
他那双深不见底、如同寒潭古井般的眼眸里,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?他放任方腊离开,是力有不逮?是审时度势后的无奈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有更深层、更惊人的谋划?他究竟站在哪一边?
他效忠的,仅仅是龙椅上那位沉迷丹青的道君皇帝和摇摇欲坠的赵宋朝廷吗?抑或是……某种连荣安都无法想象的、超越眼前乱局的意志?
……
“呵……”
就在这时,杨丰带着粘稠恶意的冷笑声,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,硬生生打断了荣安翻江倒海的思绪。
他看着荣安望向阿六的模样,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居高临下的轻蔑神情。
“荣干当,看来您这‘漆税’的差事,比天塌地陷还要让您忧心忡忡啊?也是,晏大人御下极严,赏罚分明可是出了名的。您这漆税要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,啧啧啧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了尾音,那未尽之意充满了恶毒的揣测和幸灾乐祸。
又来?!
这阴阳怪气、火上浇油的腔调,如同点燃了荣安压抑已久的火药桶!
她猛地转头,眼神瞬间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,毫不留情地刺向杨丰!
声音清脆,却带着足以割裂空气的讥诮和愤怒。
“杨干当!咸吃萝卜淡操心!管好你自己的烂摊子吧!”
她踏前一步,爆发出惊人的气势,竟迫得杨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十万大军压境也好,晏大人雷霆之怒也罢,我荣安再不济,就算把这差事办砸了,顶天了不过挨顿板子!”
她故意将“顶天了”三个字咬得极重。
“倒是您杨干当!”
接着她话锋陡然一转,带着洞穿一切虚伪的锋利寒芒:“至于您这的差事,办得可真是旷日持久、锲而不舍啊!青溪县这潭浑得能淹死人的臭水,您老蹚得够深、够投入啊!方腊都打到杭州城下了,您还有闲心在这儿操心我的差事?花石纲的船队还走得动吗?运河里的血还没冲干净吧?朱勔朱大总管的‘正事’,您可千万别办砸了!到时候……”
荣安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杨丰心坎上:“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!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在这儿阴阳怪气?呵!您这份‘定力’,荣安真是拍马难及!”
“你!放肆!”
杨丰被荣安这连珠炮般、句句诛心、直指要害的犀利言辞怼得脸色瞬间由白转青,再由青涨成猪肝色!曾经心里有过的一丝不忍和怜悯全部消失殆尽,尤其当荣安毫不留情地点破“花石纲”和“朱勔”这两个禁忌名字时,他眼中爆发出难以掩饰的惊怒!
他指着荣安,手指剧烈颤抖,嘴唇哆嗦着,想要厉声呵斥,却又像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,在大庭广众、尤其是在阿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