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狂跳,冷汗直流。
她就像一只渺小的壁虎,在这头冰冷的钢铁巨兽的躯壳上,进行着一场无声而绝望的攀登。
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。
下方黑色的水面如同深渊巨口,等待着她失足坠落的瞬间。
终于,她爬到了第一层炮口的位置。
这里有一个稍微宽一点的平台边缘可供歇脚。她瘫坐在那里,剧烈地喘息着,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尖叫抗议。
稍事休息后,她继续向上。
越往上,风似乎更大了一些,吹得她浑身冰凉。那死寂感也愈发浓重,仿佛整艘船都在无声地注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。
她利用舷窗的边缘、铆钉的凸起、以及各种难以察觉的金属接缝,一点点地挪移。
有几次,她不得不冒险用短刀狠狠凿击涂层,制造出一个小小的凹坑来借力。
手掌早已被粗糙的涂层和金属边缘磨破,鲜血混着冰冷的油脂和海水,一片模糊。
但她咬紧牙关,眼神坚定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在她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,她的手指终于触摸到了最高层甲板的边缘!
那边缘同样光滑,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分水刺狠狠扎进边缘的缝隙,身体猛地向上一蹿!
一个狼狈的翻滚,她终于重重地摔在了海鰌船的主甲板上!
冰冷的、坚硬的甲板撞击着她的身体,带来疼痛,却也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。
她成功了!
她躺在甲板上,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浓重铁锈味的空气,浑身湿透,伤痕累累,疲惫欲死,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。
然而,这成就感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带来的诡异感所取代。
她挣扎着坐起身,环顾四周。
甲板极其宽阔,但却空无一人。
各种她无法完全辨认的巨大器械、绞盘、桅杆基座静静地矗立在昏暗的光线下,投下狰狞扭曲的阴影。一些缆绳散乱地堆积着,一些帆布覆盖着不明物体。
一切都保持着某种“运行中突然停止”的状态,但却看不到任何匆忙或混乱的迹象,更像是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,然后被遗忘了许久。
没有血迹,没有战斗痕迹,没有尸体。
只有死寂。
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渗入钢铁本身的冰冷和空洞。
风穿过器械的缝隙,发出呜呜的、如同低泣般的声响,更添几分阴森。
这艘船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
荣安扶着身边一个冰冷的金属突起物,艰难地站起身。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寒冷不断侵袭。
她知道,必须尽快找到线索,或者至少找到能保暖和隐藏的地方。
她小心翼翼地开始探索这艘诡异的巨船。
每一步都轻巧无声,耳朵竖起着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。
她的站在空旷死寂的主甲板上,寒意并非仅仅来自湿透的衣物,更源于眼前这艘巨船所散发出的、深入骨髓的诡异氛围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颤抖和疲惫,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艘巨大的“钢铁棺材”。
她这是第二次见这艘船,第一次在码头时,她隔得远,隐隐约约看了个轮廓,并不觉得它有多大。可是当人登上来时,才这艘船庞大得超乎想象,甲板面积堪比一个小型广场,但除了冰冷的机械和堆积的杂物,空无一人。
这种“空”并非仓促撤离的凌乱,而是一种……被精心打扫过的、近乎仪式感的空旷。
工具摆放得相对整齐,缆绳盘绕有序,甚至连那些覆盖着帆布的凸起物,其轮廓都显得异常规整,仿佛
静,是另一种极致的恐怖。
除了风吹过桅杆基座和器械缝隙发出的呜咽声,以及远处瀑布永恒不变的轰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