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身上。
危机感瞬间攀升!
荣安心中警兆大作,大庭广众之下,这人要干什么!
是要拆穿她?
不是。
她面上不动声色,端起酒杯,露出一丝符合她“崇文院官员”身份的、略带拘谨和书卷气的笑容:“这位公子过誉了。学生一介书生,偶涉蹴鞠游戏,侥幸取胜,已是惶恐。至于兵法战阵,乃国家大事,学生人微言轻,岂敢妄议?”
她将话题轻轻推开,姿态放得极低。
她就不接招!
王公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,但笑容不变:“安正字过谦了。能于赛场运筹帷幄者,必是聪慧之人。他日若有机会,还望能与安正字多多交流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荣安一眼,举杯示意,然后带着那易容随从转身走开。
荣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。这家伙,绝对在密谋什么猫腻!
宴会还在继续,歌舞依旧升平。
但荣安却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、华丽的囚笼之中,周围是觥筹交错的妖魔,是口蜜腹剑的鬼蜮。
李师师的歌声越是婉转,舞姬的舞姿越是曼妙,珍馐美酒越是可口,就越是衬托出这盛宴之下的腐朽、贪婪与致命危机。
厅内的喧嚣、酒气与那令人作呕的虚伪应酬,如同粘稠液体包裹着荣安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李师师的琵琶声越发动人,宾客们的笑声愈发张扬,金人使者那阴鸷的目光、蔡绦毫不掩饰的敌意、以及高俅那看似热情实则审视的笑容,都化作了无形的压力,层层叠加。
趁着又一曲终了,众人鼓掌喝彩的间隙,她脸上露出些许不适,对身旁的韩嘉彦低声道:“韩兄,许是今日力竭,又饮了几杯,有些头晕,我出去透透气便回。”
韩嘉彦正看得入神,闻言忙道:“安兄自去,若有需要,随时唤我。”
荣安微微颔首,起身离席。她的动作自然,并未引起太多注意,只有主位上的高俅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她的背影,而王公子,嘴角则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。
脱离那令人窒息的大厅,夜风带着荷塘的湿气迎面吹来,让荣安精神一振。
她并未走远,只是绕到厅后临水的回廊下,凭栏而立,深深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,试图让高速运转的大脑稍稍平复,并梳理今晚获取的庞杂而危险的信息。
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,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,那声音并不大,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荣安的耳畔:
“荣督头,好久不见啊。”
荣安浑身一僵,血液瞬间凝固!她猛地转身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。
回廊阴影处,不知何时,已悄然立着一人。正是方才在厅内,始终坐在童贯身旁的那个面容精悍、目光如鹰隼的中年男子!
他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最锐利的刀子,牢牢锁定着荣安,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暖意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审视的、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了然。
荣督头!
这个称呼,像是一把钥匙,也像是一盆冰水,从头顶浇下,让荣安遍体生寒!
这人是探子营的人!还知道她的身份!
他显然是认识原身的“老熟人”!
他能出现在童贯身边,身份地位定然不低,很可能是童贯核心圈子里的心腹!
巨大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荣安的心脏。她对于原身具体的人际关系、尤其是这种隐藏在黑暗中的关系,知之甚少!
此刻突然被点破,饶是她心理素质远超常人,也不禁心头狂震。
此人意欲何为?是童贯的试探?还是……别的阴谋?
电光火石之间,她的大脑疯狂运转。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脸上迅速调整出一副恰到好处的、带着三分惊讶、三分戒备、四分疏离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