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,可老槐树下的风里,全是他的味道 —— 烟火气、艾草香、还有苏爷爷的酒香。
沈青梧走过来,递给我个布包:“这是张前辈卷宗室的东西,他说等你办完后事再给你。” 打开一看,是本线装的《镇邪策》全卷,封皮是用他最爱的那件布褂缝的,里面夹着张纸条,是他的字迹,歪歪扭扭却很有力:
“狗蛋,别难过。我和你苏爷爷在天上看着你,你得替我们把书念完,把灵异局的卷宗整理好,把‘平安’的名字活明白。锁魂褂我补好了,里面的符咒能护你,苏老三的顶针能开所有锁,遇到事别硬扛,找沈青梧、找赵莽,他们都是自己人。
对了,烂尾楼的阳台我让人修了,八仙桌也换了新腿,等你放假回去,还能像小时候那样,在上面数星星。”
纸条的最后,画着个小小的铜钱,旁边是两个并排的 “张” 字,一个歪,一个正 —— 歪的是他,正的是我。
送别的最后,我们把老头子的旧布褂、黄铜烟锅、还有那半块硬馒头,一起埋在老槐树下。我把《镇邪策》抱在怀里,录取通知书折好放进布包,苏爷爷的顶针别在锁魂褂内侧,铜钱在脖子上轻轻晃,“张、安、苏” 三个字的光,映在槐树上,像三个并肩的影子。
“老头子,我走了。” 我摸了摸槐树的树干,上面还留着他当年刻的 “平安” 二字,“等我放假回来,再给你和苏爷爷带酒,再给你补新的布褂。”
谛听犬对着槐树叫了三声,像是在替我道别。小火叼着梧桐叶,跟在我身后,红毛在夕阳下泛着光,像老头子当年布褂上的补丁,暖得人心疼。
走出灵异局时,夏末的风还带着躁气,可我怀里的《镇邪策》、脖子上的铜钱、锁魂褂里的顶针,都带着股熟悉的温意 —— 那是老头子的体温,是苏爷爷的酒气,是灵异局的传承,是我往后人生里,永远不会凉的底气。
我知道,他没走。他还在老槐树下,在《镇邪策》的字里行间,在我每一次缝补锁魂褂的针脚里,等着我把 “张平安” 的故事,继续写下去。
